变异

身为一个心理医生,一个有抱负的心理医生,此时诊所前连一只鸟都懒得飞过。肖羽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流年不利,真的是流年不利,这年头保不准喝口凉水都塞牙。”顺手拿起水杯,剧烈的咳嗽声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响起。“去,这倒霉催的。”

这真的是一个小地方,估计偷了钱,躲到这个地方警察都不一定能找到。你能想象在一个深深的胡同里,有这样一家心理诊所,不过地理位置有点不佳,正好在居民垃圾集中处理处,这个时间在这里,就能闻遍世间所有的“美味”,苍蝇不停地引吭高歌,这些更令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烦躁。

就这样太阳从东方到了南方,最后又走到了西方,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哎,今天又喝了西北风。”“算了,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狠狠冲刷一下这晦气。”

别看这门诊室的排面小。其实里面别有洞天。厨房、卧室、浴室样样都有,麻雀虽小但五张俱全。关上门,走进小厨房,顺手拿出冰箱里的五花肉、青葱、姜。用刀将葱切成片状,姜切成细末状,肉则切成大块,热锅后倒入油滋啦声此起彼伏,倒入葱姜,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不一会一盘肉菜就出锅了,接着他又炒了两个菜。这时的香气以压倒式的优势战胜了异味。吃完饭肖羽揉了揉自己微微胀起的肚皮,打了一个响嗝,心满意足的点起了一支烟。

在魔都这个地方,真的是寸土寸金。地方小,但毕竟是自己的地方。比起那些蜗居的人自己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刚走出校门时面对社会的勇气,现在都被生活这台大机器抹去了菱角。真是刚进入生活人高马大,深入生活渐渐萎缩,真正理解生活后楚楚可怜。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肖医生开一下门。”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大叔您怎么来了?现在不是营业时间。”肖羽,我刚才遇到鬼了,陌生男子惊恐的说道。大叔你在说些什么呢?这是一个物质的世界,不会有鬼怪的存在。是不是一个人走在暗处,你一时间看走眼了。不会的,那个人全身裹在黑色中,散发着一种刺鼻的气味。他的手在路灯下呈现一种鲜红色,上面隐约有白色闪过。他一言不发,白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我,我心里真的直发毛,大叔惊恐地回忆道。肖羽在大叔讲述时仔细观察大叔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紧张,时而平静。肖羽轻轻咽了口唾沫,左手悄悄摸向了自己兜里的手机。大叔肯定是这几点你熬夜开车产生的后遗症,你开车太紧张了,太疲惫了,产生了错觉。不会的,肖羽你要相信我大叔用布满青筋的手紧紧地握住肖羽。好的大叔我相信你,你要放松,放松,慢慢的、慢慢的平静呼吸像我这样呼,吸,呼,吸,对就是这样,大叔你这又是第几次发病了,以后可不能再熬夜开车了好,我尽量,你知道肖羽我有一家人要养,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我和你阿姨收入都不是太高在这里勉强生活下去。哎,如果不是为了给孩子一个魔都户口我们一家早就搬离这座城市了,何必在这受苦。接过肖羽递过来的烟,肖羽发现大叔的眼圈红红的,男人有时就像一座沉默的大山,有了苦很难想自己的家人倾诉,在他们看来只有同类才能理解自己,飞羽暗想。

“好了,大叔我给您开几包药,这几包药主要起镇定作用最多一天服用一包,不能过量服用,”飞羽叮嘱道。“飞羽给你药钱,大叔您这就见外了,”“这就权当我给我侄女的投资。”“你总是这样说,你阿姨和我该过意不去了。”“好了大叔,早点回去休息,这几天切记不要过度开夜车。”“行,那飞羽你也早点休息。”“行,大叔再见。”关上门,“大叔的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了,再这样下去对这个家庭可不太妙。”算了,这么烦心的事还是等到明天再想,我感觉我充满魔力的床在召唤我,它在警告我回到它的怀抱。

一夜无语,第二天,太阳慢吞吞的爬上云端,一阳光从云丛中悄悄偷跑下来顽皮地盘旋在肖羽的额头上。新一天又来了,这是新的开始。刷牙、洗脸一切按日常的操作有序的进行着,做完后,通知开始走出家门,慢跑到胡同口,那里有一家早餐店,做了几十年了,永恒不变的还是味道。阿姨照例来一套,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腐乳,五支金灿灿油果,两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摆在了肖羽的面前。一场战争下来,敌方军队所剩无几,喝完最后一口腐乳,他结束了这场战争。他把钱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踱步朝名为家的地方走去,美其名曰是消化食物。

新闻上还是照往常一样大肆宣讲环保问题,上面拿着大喇叭不停的宣讲,嗓子都快哑了,下面还是屁大点作为都没有。比如这个垃圾站,早就说要整治了。结果现在还是臭气熏天,蚊蝇乱飞。有时候这样一个问题大概就会出现,你想一个国家,整个世界到现在为止产生了多少垃圾了,其中又有多少发生了降解了呢?估计这个答案会让我们触目惊心的,飞羽暗想:“上下不一啊!”不经意间脑海里飞速的闪过大叔昨天说的话。他笑了笑,没有在意。算了,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世界毁灭了,有全世界的人陪着我。现在的我还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来吧,开张吧!新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希望今天会是忙碌的一天。老天啊!求您发发慈悲,让我累死吧!

老天好像是在开玩笑,开心的捉弄着这个兢兢业业的年轻人。太阳从东边走到南边,又慢吞吞的从南边走到了西边,远处正是红霞满天,一片片火烧云缓缓从南方驶来,有的像电脑,有的像汽车,哇,竟然有一朵鹤立鸡群,看起来像一个巨型的塑料袋。这真是想什么就能看到什么,人真是奇妙的动物。

远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歌声,恰似枝头的百灵鸟婉转歌唱,歌声中自带着一种快乐,一种可以可别人分享,让别人舒心的快乐。果然,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从远方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身后的两条马尾欢快的跳着舞。叔叔,今天又喝西北风了吗?自从听到肖羽悄悄地嘀咕过一句后,这个小丫头就整天记在心里了,成了一句口头禅,好像和尚念阿弥陀佛每天都要来那么几遍。抹了一下头,整了整衣服,一改刚才的颓废,佯怒道:“丫头要叫哥哥,好像哥哥多么老似的,”说起来还一边轻柔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哀怨的说道。“叔叔不知羞,不知羞”,小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要下班了,丫头,哥哥这几天又学了几道菜,有没有兴趣来我家做客。”小姑娘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立刻迸发出光芒,猛的点了一下头,开心从她的脸上溢出。“回去告诉爸爸妈妈,我真诚的希望他们能来我家做客。”“好的,哥哥,保证完成任务”。小家伙笨拙的举起右手,掌心向前敬了一个礼,像模像样,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我也该有一个小丫头了,”肖羽暗想道。在大学里肖羽也经历过一段难忘的回忆,虽不算是刻骨铭心,但终究也伤到了这个敏感的年轻人,以后他就很抗拒苦涩的爱恋。现在他终于找到了重新开始新的爱恋的理由,想有一个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关上门,就径直走向了超市。肖羽要去一个大型超市,距离这里比较远,要趁早去,不然回来天就黑了。

回到家,最后一束光也返回了它的家乡。时间刚刚好,肖羽嘀咕道。回到家刚把菜放到桌子,敲门声就传了过来。“肖羽,我们来了。”“大叔,门没有关你们快进来吧!”“大叔,阿姨,您们先坐一会,丫头,快把电视是打开,先和你爸爸妈妈看会电视。“小羽,阿姨来个你打下手,”“说着便走进了厨房。”“行,“肖羽笑了笑,“阿姨,你先切一下菜,盐好像没有了,我去买包盐。”小丫头从熊出没的电视画面上扭过头说道;“哥哥,路上小心。”肖羽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的。”“肖羽带这个电灯,路上方便。”“行,谢谢叔。”

夏天的夜还是照例的凉爽,一改白天的闷热,一阵阵风好像要把那股闷热彻底清除。这里不是闹市,没有五颜六色的灯去带给人各种各样的压力。今晚的月有点古怪,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这是一轮满月,冷冽的月光从天上直直的投射下来,看着这月光飞羽忽的感觉有点冷,这是一种感觉,不由自主的感觉。真是奇怪,肖羽摇了摇头。

这是一家小超市,但其中的日用百货齐全。不大,但里面很干净,商品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这是一对老夫妇经营着的,里面的商品价格很低,都是市场价,某次肖羽问其原因时,这对老夫妇笑着说退休了,闲不下来,就想为我们社区做点贡献,给大家一个好心情。是的,每当肖羽到这里来买东西的时候都得到了好心情,今天也不例外,一扫在月光下产生的不快。

在回去的路上,肖羽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感觉有点压抑,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直直的盯着他,他停下来,心砰砰的跳。这颗心好像要跳出胸腔,“谁,谁在那里?”他低声喊道,“我看到你了。”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声音,四周静悄悄的,静,简直把他吞噬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一声,一声的,扑通,扑通。他吐了一口气,静站了一会,又开始向前方走去,周围的空气也跟变得燥热起来。

回到家,他立刻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的打颤。那种感觉还没有消失,如针刺在背。大叔发现了肖羽的异状,问道:“怎么了,肖羽?”肖羽做了一个勉强的笑,“没事,大叔,我着急回来,跑的有点累了。”“我要赶紧做饭了,丫头饿坏了吧!”“哥哥赶紧做饭吧!熊出没,都快结束了,妈妈也早就把菜切好了。”“行,马上就做好。”

大叔这时也走进了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等着吃就行了,”在厨房里阿姨笑着说,“对了,小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需要我和你大叔帮忙。”肖羽正了正脸色说道;“阿姨,还真有一件小事。阿姨您表妹,她最近还好吗?好长时间都不见她了,”说完他的耳根便红了起来,脸上也布满了红晕。突然提到这个问题,阿姨显得有点无知所措。她沉默了一会,小声的说:“表妹得病已经离开了人世。”怎么会呢?当初见她的时候,她脸色红晕。没有一点有病的样子。不可能的,怎么会呢?这才过去多长时间,阿姨你是不是在逗着我玩,肖羽的双眼泛红。是因为现在的环境问题导致的。说完整个厨房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八道菜就完成了,被一一端上了桌,等待着被人们品尝。细心的小姑娘说“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哥哥,炒菜的时候被辣椒呛到了。丫头,哥哥炒的菜好吃吗?”“嗯嗯,哥哥炒的菜是最好吃的,”“多吃点。”飞羽颤颤地拿起筷子,轻轻地为小姑娘夹着她喜欢吃的菜。晚餐只有不知情的小姑娘吃得开心,叔叔阿姨脸上带着歉意,肖羽也没有勉强他们。

吃完饭,肖羽和阿姨整理桌上的餐具,本来肖羽严词拒绝的,但架不住阿姨的热心,肖羽心中也明白,同样也有一些减少阿姨心中的内疚。小姑娘在陪爸爸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肖羽瞥了一眼,此时的羊已经被灰太狼抓住了。一切都忙完,飞羽抬一下手看了一下表,九点了,就算外面有人现在也应该走了吧!飞羽对于自己的直觉一向非常自信,他敢肯定他回来的时候外面有人跟着他。

所以他有点不放心。大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家。大叔阿姨都说不需要,但肖羽强烈要求,并且坚持。他们无奈只好点头同意。该回家了,小丫头。回家吗?小姑娘用肥嘟嘟的小手揉了一下那双大眼睛,呼出了一个哈欠。然后展开双臂,哥哥背着我。行,小姑奶奶,肖羽弯下腰。小姑娘附在肖羽的背上,双手搂住脖子。“小羽,你别惯她,”阿姨说道,“没事,阿姨,我侄女不重。”“欣欣,还不谢谢,哥哥。”“谢谢哥哥。”“不客气啦!”“对了,大叔别忘了关一下门,”“走了,小姑娘,”“骑大马回家了,”咯咯的笑声在巷道里回荡。

到家了,小家伙。肖羽蹲下来,小家伙慢吞吞地从他的身上爬下来。飞羽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路上注意安全。那叔叔阿姨再见,小姑娘再见。哥哥再见。

送完他们一家回到家里,肖羽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慢吞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还是和高兴有缘无份,我明明重新开始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命运你为何又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这是对我的惩罚?还是对我的玩弄?心中满是不平与愤怒。但我该怎么办呢?我又能怎么办呢?肖羽脑海中充满了这样的念头,这些念头就像一团杂乱的线,让肖羽找不出任何解开的办法。他感觉他的身体好像被蟒蛇缠绕着,一圈圈的,一点点的收紧,他感觉他的身体变得好冷。好像变得僵硬了。他用力甩了一下头,赶跑这些可怕的念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刚到门口,他的心猛的收缩了一下,继而砰砰的乱跳起来,整个身体发热,在手心和额头上小小的汗珠正拼命挤出来。他咽了口唾沫,身体僵硬的动了动。如果说他生理上一系列的反应不是正常现象,那是因为他发现合得整整齐齐的门现在错开了一个缝,屋里的光拼命从这条缝里挤了出来,打到了他的脸上,“这光有点凉”,他心底半开玩笑的自嘲道。一分钟后,他沸腾的血液慢慢的流进了大海。“我现在应该干什么?”要是在一天以前,他要么会边跑边喊街坊四邻“捉贼啊”,要么他会猫在角落里果断拿出手机拨打“110”。但是现在他有了另一种想法,毕竟今天的刺激太大了,达到有点让他对人生失去信心了。他突然想看看这个贼是什么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残废的还是健全的,是面带凶恶的还是伪善的,是带着一把刀,还是掂着一个棍子。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懒得去想后果了,她的逝去所带来的悲伤已经将他的思维冻住了。他把一只手摁在一侧门框上,猛的推开了门,突然间他的内心深处闪过一丝悔意。但此时大门的一侧已经完全向他敞开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踏出了一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裹着的物体,好像它的主人遗弃在角落里,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刺眼,而且屋内时不时地传来一股股难言的气味。“谁,你是谁”飞羽战战兢兢的问道。那个黑乎乎的物体发出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这里…这里是我家…我家就在这里”。“这里是你家”肖羽用手扶了扶额头。接着向屋里跨入了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停在了角落的不远处。

借助灯光,肖羽想终于可以揭开了这个人的神秘面纱,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再加上闻到的怪味,他只感觉头昏脑涨,他只感觉胃在不停翻滚。眼前的景象确实恐怖,感觉一下从人间跌入了地狱。露出的手臂上不断地有白色的物体蠕动,有些太着急,轻轻地掉到了地上,头发,不,完全不能称为头发,是一条条黑色长条堆在头上。脸上,姑且称为脸上,黑色、灰色、白色交错,非常像一个小丑。那件黑色的东西紧紧裹在他的皮肤上。强烈的视觉冲击还伴随着时不时的恶臭味。肖羽强忍着逃离这里的冲动,因为他有迫切的想了解这个可怜的人。

刚开始这个低着头,只是口中时不时地传出喃呢声,声音比刚开始小多了。肖羽从旁边拿起一个塑料杯子,移步到饮水机旁,扣了一下开关,水开始猛烈的冲击着杯子,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突然饮水机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平时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但现在把正在想事情的肖羽下了好大一跳,整个心都好像跳到了嗓子眼,他咽了口唾沫,不禁回头瞟了一眼。

一个身影直挺挺地站在他的身后,两只在灯光下显得浑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的白色在整个脸上显得是那么突出。飞羽一下没忍住“啊”,塑料杯不知所措,忽的掉到了地上。饮水机还在不知疲倦的吐着水。

昨天真是诡异的一夜,肖羽挤了一下眉,双手轻轻揉了一下太阳穴,他现在还在怀疑经历的事是一个梦,但往屋里看一下,他确信那不是一个梦,它确实是发生过的。回想起昨天的事他的嘴角不禁有了一丝笑意。那个人把他吓了一大跳,同时他又把那个人也下了好大一跳。那个人抱着头,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弄得肖羽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头凶神恶煞似的。了解到了这个人的弱点,那往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肖羽板起一个严肃的面孔,指挥这个人清理了一下身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些伤药,又给他找了一件衣服,幸好他们的体型相似,这个过程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最艰难的是给这个老人上药。洗过澡后,看着感觉不是那么恶心了,但这个人身上布满的伤口,让肖羽感到异常的恐怖,同时他又非常小心。一切弄好后,飞羽命令他到床上睡觉。然后飞羽清洗了一下东西,把脏东西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肖羽蹲在门外的台阶上,随手点起一支烟,寂寞的抽了起来。灯光下的身影显得有点孤单,街道里空荡荡的,时不时地传了几声猫喵狗吠。冰冷的月光直直的垂下来,肖羽感觉自己的皮肤好像贴到了冰块上,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大太阳下吃雪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留这个老人,是的这是一位老人,是一个憔悴的老人。一个让人感觉可怜的老人,看到他,肖羽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那个头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肖羽依稀还记得小时候他对自己非常好。有他的那段时光是他人生中美好的时期。可是不幸的是,这位老人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因疾病离开了人世。为什么他想要爱护的人,都要离开人世,这让肖羽很不理解,他对这个问题的思考,这就好像苏格拉底对人生哲学的思考那么重要。他就这样想着,烟在缓慢地燃着,并且它的寿命很快就要走到了尽头。一夜无语,只有火机的卡卡声,伴随着时不时的猛烈的咳嗽声……

除了早上的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头乱糟糟的发,整个身体好像都快散架了,食指和拇指间的部分从肉色变成了黑色外,其他的都还好。这一夜里他都在思考,这个老人是什么人?他来自哪里?他经历了什么事?他的未来应该去往何处?

路是要走的,饭还是要吃的。去他娘的,就这样吧,反正我还缺一个帮工的。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且给人一种诡异感觉的老人,肖羽心中还真是犯嘀咕的。但让他赶走这样一个酷似早已逝去的爷爷的人,他是如何也做不到的。就这样老人在肖羽内心的矛盾中,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在这期间欣欣也经常造访,这两人倒成了忘年交,肖羽感觉自己反而是多余的人,这两倒像是祖孙俩。

愉快的日子总是在那不经意间逝去,等到人回味时,才发现时间太短了。黑夜最终还是来了,他就像一把匕首,又一次狠狠地捅进了肖羽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在一个晚上,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诊所,一棒子敲到了正蹲下给老人洗脚的飞羽,他一声不吭,倒在地上。老人被带走了。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肖羽才慢慢恢复了知觉。他茫然的望向四周,视野中空无一人,只有冰冷冷的。想要流泪,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他现在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子,“该怎么办?报警,对,报警”一番焦急地诉说以后,肖羽反而安静下来了,警察为他分担了这个压力。

但是警察还是没有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东西,不过新闻上报道了一个惊天消息:警方破获了一起贩卖人口的大案,一个伤心病狂的组织用人体做实验,披着为人类谋消灭垃圾的外衣……肖羽没有继续看下去,他关掉了电视,走到了镜子旁,露出了一张难看的脸,眼睛有点发涩。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他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能感兴趣的:(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