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土豪,深情忠告

在这场青砖麻石与血肉之躯的厮守中,砖石等成了风景,而故人已难再续。

眼前整齐的堂屋,高大威猛的碉楼依旧散发着惜日尊荣的气味,然而物是人非的遗憾,四百年的苍桑岁月扑面而来,怎不让人惋叹,发人幽思?

吃过午饭,时间还多,我们于是想周围转转。

我打开百度地图搜索附近的景点,除了南昆山没有其它发现。我们不想去南昆山,不想劳累。我又微信里问了一下邻镇的一位朋友,依旧得不到其它答案。本想就此打道回府,抱着“不抛弃,不放弃”的三多情怀,结帐时我问了店老板。于是便有此一游。

上车走了不到两公里,就到了“香溪堡”。绿树成荫,看样子还算个清静所在。

买过门票,进去不远就到码头。

这是一种竹排,比较大,满载可以坐20人。竹椅虽硬还算舒适,而且有顶棚,即使深秋,广东中午的热头还是怪烫人。竹排由两个老梢公撑持,一前一后,又稳又快。我们真没想到是全程“人工智能”,让人喜出望外。

竹排一到江心,又是别个境界,碧水如飘带,高天垂闲云,羞竹低首,野鹤点头。秋风轻清抚过脸挟,筛进怀中,倍感惬意。

四周很安静,连流水也没有声音。让我想起艾林.卡格的话——尘嚣涌动的都市中,这两个字贵比黄金。

约么四十分钟,竹排轻盈地靠岸了。“轻舟已过万重山”老举兴致勃勃地唱了起来。

穿过一片开阔的林荫道,来到村口。道旁有一直排的石凳,两个白首翁正聊着。虽然不见有桃园,却别有一股世外的气氛。

攻武村是个大村,我们沿老街顺马由缰,逶迤瞎逛。沿路村屋新旧间杂,不闻六畜声,更无顽童喧,除了间中几个老者相过,安闲寂寞得很。

正打算回去,转过弯,一堵高墙硬邦邦立在眼前。墙内一座碉楼冲宵而起,墙砖灰黑,苔痕班布,在村屋群外突兀地耸立着,高高在上。楼身整齐列布的射击眼冷静地打量着我们。它淡定,沉默,象一座安静的山。

“喔!”我们不约而同地振奋起来。高一脚低一脚走过一条坑洼嶙峋的老路,捌进门房眼前豁然开朗。这里赫然是一个原汁原味的古豪寨。

远处殿堂门前一个农妇向我招手:快来看状员府啊!这个算是进村以来见到的最年轻的村民了。我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

这座小城住世有四百多年,肇筑者是本村廖公第五子,中间的状员府就是他的居所。簇拥四周整齐的宅舍原来是廖五公修给整村人居住的。

一座几百年的旧宅其实并不稀有,然而一个人筑起一座城,“安得广厦千万间”的硕德让人肃然起敬。

时致今日村人们在诉说五公之德时,依稀还有点引以为荣的小激动。四百载风雨侵凌易过 ,数十代人世纷争难熬,多少帝王相府神功伟绩一柸黄土,这个平庸的村落却奇迹般地保存下来,几近完好无损。

秋日的阳光拍打着坚硬的寨墙,温柔而有力。溅起的星点光华铺洒在圆滑的街石上。它曾经吻过秋熟的庄稼,承载状员公的俊马,挽着新娘的裙摆,抱起廖家的娃。四百年的风雨洗去了它平整的伪装,如今它真诚,沉默,阅尽芳华。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我拍拍寨墙独自感慨:“现在很多所谓著名古迹多数是新造的,这里有个真正古迹却不著名。”它看着我,淡淡的,良久,我彷佛听见老城毫不费力的说:

“浮华易没,当遗世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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