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2月12日,次日就是告别出发的日子,父母亲带着黑二上街里,特意到平时舍不得去的服务楼吃包子,坐在餐桌前,父亲凝重的看着儿子,不住的往黑二碗里夹着包子,
“多吃点,这里的包子好吃,肉多汁多和家里的不一样,”
妈妈端上来一碗混沌,奶白色的汤里飘着虾皮和紫菜,
“喝点汤,送饭,”
黑二沉默着没有说话,吃了一半便推脱说饱了,父亲说不要浪费,夹起了剩余的包子,母亲轻轻端起了半碗混沌的小碗。
下午大队干部召集参军的三个人和家属到照相馆合影,大队书记,村长,妇女主任,民兵连长,都是村里最重要的领导,大家见面寒暄的话语似乎也和平时不一样了。
相比中午的包子,村里组织的晚宴倒是丰盛很多,两大桌,有盘子有碟子还有大碗的肉,黑二和战红、战庆也像大人们一样面前放了酒杯。
“这第一杯酒啊,由我牵个头:老村支书端起了酒杯: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希望你们到了部队后,发扬红军革命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为国效力,为家乡争光!”
大家都一饮而尽,纷纷表示书记的指示精神一定要牢记在心。
村长缓缓的端起了第二杯酒: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们都要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在部队一定要好好干,不能丢父母的脸,不能给家乡抹黑,争取能够立功入党,回来呀,好接我们的班,为家乡做贡献!”
几个家长率先干了杯,纷纷对着孩子说村长的交代要记清。
民兵连长端起了第三杯酒:
“战友们,同志们,你们即将踏上战斗的征程,在此我想代表一名老兵在此叮嘱几句,到了部队后一要一切行动听从指挥,二要服从命令,令行禁止,三要勤学苦练,不怕牺牲,最后,我先干为敬。”
滋的一声,杯底朝天,黑二几个听了这么一番斗志昂扬的话,瞬间觉得已经在部队里了,纷纷干了杯中酒,表示决不辜负首长的教诲。
妇女主任琴姨把一只鸡腿夹给了黑二,
“不要光顾着说话,孩子们都饿了,”
接着面对着三个孩子说:
“部队训练很苦,到了部队以后呀,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多吃点饭,平时有空了常给家里写信报平安,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几个小兄弟感激的看着琴姨,纷纷表示一定做到。
宴席的气氛即严肃又活泼,大家推杯换盏却非常有序。
家长们一一端起酒杯回敬村干部,四爷爷端起茶碗说:
“我老了,不会喝酒,今天以茶代酒啰嗦两句,”
“孩子们啊,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国家的人,部队的兵,平时要多吃苦,战时才能少流血,祖国需要你们牺牲的时候,你们不能怕死,人民需要你们往前冲的时候,你们绝不能后退,”
停了停又说:“我和奶奶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那一天,大家时而欢声笑语,时而眼眶湿润,分别的话语像箩筐装也装不尽,叮咛的嘱托像火车拉也拉不完。
13日一早,焦作市火车站广场上数不清的绿色军装,让人看着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送亲的家属到处都是,
所有的母亲都在抽抽搭搭;
几个漂亮的女孩在给情郎扶正鲜花;
好兄弟们紧紧相拥互道珍重。
一辆西去地列车,载着一百多名新兵,也载着无数的希望“咣当咣当”“哐当哐当”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