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读书笔记（十一）

        此记第五十四至第五十九篇。

        第五十四篇是《公子重耳对秦客》，出自《礼记·檀弓下》。还是骊姬之乱后公子重耳逃亡过程中的故事。晋献公（重耳他爹）离世，秦穆公派人慰问重耳，有支持他回国即位的打算。但此文出自《礼记》，从重耳拘礼守孝的大义角度描写此事。重耳对秦国使者说：我在外流亡，父亲又去世，我又不能回去参加葬礼，如此不幸的事叠加在一起，我怎敢有其他想法。于是对秦国使者只叩头不拜谢，哭后起身，不再和使者私谈。这一系列礼节即表达了对亡父的思念，也表示拒绝了秦穆公的扶持他即位。

        第五十五篇《杜蒉(kuì)扬觯(zhì)》，出自《礼记·檀弓下》。知罃（读书笔记六中有第二十二篇《楚归晋知罃》）去世了，还未下葬，晋平公就喝酒奏乐，宰夫（负责国君饮食的小官）杜蒉进来让陪同晋平公喝酒的两位大夫各喝了一杯，自己向国君行礼后也喝了一杯。晋平公喊他进来问什么意思。杜蒉说这些酒都是罚酒，罚两位大夫在知罃没下葬的时候就宴乐，也罚自己准备酒菜。晋平公承认自己过失，自罚一杯。

        第五十六篇《晋献文子成室》，出自《礼记·檀弓下》，全文仅77字，说实话有些无聊。“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此文诞生了个成语“美轮美奂”。晋国献文子新屋落成，群臣道贺，其中有个叫张老的称赞到：好极了，此屋又高大又文采鲜明，祭祀奏乐在这里，死丧哭泣在这里，宴享国宾、聚集宗室也在这里。献文子回应：我如果真能够在这里祭祀奏乐，在这里死丧哭泣，在这里宴享国宾、聚集宗室，那是我最大的福气。于是献文子面向北拜了两拜，叩头感谢张老。君子们都夸张老和献文子会说话。

        《古文观止》前三卷到此结束，第四卷开始是战国时候的文章，绝大多数出自《战国策》，和前三卷西周春秋时的文章相比有明显区别。

        第五十七篇《苏秦以连横说秦》，出自《战国策》。苏秦先用“连横”（联合强国制衡第三国）的计策游说秦惠王，秦国繁荣昌盛、兵强马壮，一定能吞并诸侯统一天下。秦王说秦国还远不够强大，然后送客。苏秦不走，继续说：我也知道大王怀疑我的主张，但自古以来成就霸业，都是要靠战争。之前国与国之间都用花言巧语奔走游说（前三卷中好多这种外交辞令），但是这些都没用，战争日渐频繁、百姓苦不堪言，能阻止战争的只有战争，用武力征服他们就好了。

        苏秦向秦王上书十次，连横的主张都没被采纳，但是带的钱却花完了，只能穿着破衣服饿着回家。家人亲戚都很不待见他。于是发奋读书钻研，用锥刺股（悬梁刺股中的刺股就是苏秦的故事，出自本文）。一年之后感觉自己学成了，来到赵国用“合纵”（联合弱国攻打强国）游说赵王，赵王很开心，封苏秦为武安君，授予相印，并送上钱财，苏秦有了赵王的支持，又去游说六国联合抗秦，各国都信服他。苏秦路过老家时，父母一改之前的不待见，收拾房屋敲锣打鼓迎接他，他老婆小心翼翼看他眼色行事，他嫂子跪拜请罪。苏秦感慨到“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活着不能没权没钱。

        第五十八篇《司马错论伐蜀》，出自《战国策》。一次事关秦国命运的著名论争，张仪主张伐韩，司马错主张伐蜀。韩国位于天下中心地带，也是周王室所在地，攻打韩国并结交周围的魏国楚国，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司马错认为要扩充土地、富裕百姓、传播恩德，那么国力自然强大。蜀国虽然偏僻，但是土地多财富多，也不会像伐韩那样招诸侯妒忌敌视。如果攻打韩国，齐赵等国不会坐视不管，可能会离间我们和魏楚地关系并名正言顺地联合起来攻打我们，还是伐蜀先做好发育比较稳妥。秦惠王采纳了司马错地计策，用十个月拿下蜀国，从此秦国更加富强。

        第五十九篇《范雎说秦王》，秦昭王接见范雎，命周围的人都离开，秦王跪着对范雎说：先生用什么指教我吗？范雎只是应了一声“嗯嗯”，秦王反复三次请求，范雎都只是嗯。秦王问：先生不愿意指教我吗？范雎说了很长一段话，大体意思是怕秦王不信任他，不能实行他的计策，翻来覆去的强调只要他的计策能顺利实行帮助秦国强大，他死而无憾。当时的背景是宣太后（芈月）和穰侯（芈月弟弟）掌权，也担心秦王有心无力。秦王表达了对范雎的信任。范雎向秦王拜了两拜，秦王也像范雎拜了两拜。范雎提出了远交近攻的策略帮助秦统一六国，离间赵国使其任用纸上谈兵的赵括导致长平之战大败，还修了蜀道难的入蜀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