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岁,步入第二次婚姻,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文:我是素颜
嘿,大家好。我是写家庭、婚姻故事的素颜,从今天开始,我将每天讲一个关于家庭、婚姻的原生态故事。
故事里可能有你,也可能有他(她)。
1
我离婚了。他因为赌博欠下外债,丢下我们母女一个人逃走了,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我们孤儿寡母。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把院中的狗放开,把门用桌子卡住。就是这样,也堵不住讨债的人。狗半夜狂吠,我知道,讨债的人又来了。他们嫌狗叫声烦心,一棍子落地,狗呜一声再没了响动。
听到推门声,我和十二岁的女儿,把头蒙在被子里吓得籁籁发抖。女儿说:妈,我怕。
我也怕,在家中我是老幺,从小有什么事都有哥哥姐姐们罩着,哪里经见过这种阵仗,就差尿裤子了。
一块石头破窗而入,石头和碎玻璃落地的声音,划破了夜的惊寂,就像一声炸雷,快要把我的心震出来了。
这样半夜惊魂的事件发生了多次,我决定和那个不负责,把我们母女置险境,自己脱逃的家伙离婚。
我们搬离了原来的家,我向法院起诉离婚。最后以男方失踪结了案,我们苦心经营十三年的婚姻悲剧收尾。
2
家人又发动亲朋,为我大张旗鼓地介绍对象,在见了足有一打男人之后,我和离异,带着一个儿子的张卫走到了一处。
他的儿子张敏比我女儿小两岁,在他三岁的时候,妈妈就跟人跑了。他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心中对女人充满了怨气。
看到我和女儿出现在他的家里,张敏眼中的怒气遮都遮不住。饭桌上,张卫让孩子开口叫我妈。孩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怒叫一声:我妈早死了。
说完,饭也不吃,回屋关上门,再怎么叫他出来吃饭,他也不言语。我知道让孩子无缘无故接受一个陌生女人做妈,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每天早上我准备好早餐,才叫他俩起床,一人一颗鸡蛋一杯乐奶,还会用点心水果精心摆一个花盘,每天不重样。给儿子摆的造型多是男孩钟爱的奥特曼、枪之类,女儿的是粉娃娃之类。
时间久了,儿子会挑毛病,嫌弃我摆得位置不对,自己重新摆一下。我呢,当下就会把这些花样早餐和他俩就餐的照片p得美美的,发在朋友圈,有儿有女有美食,岁月静好。
刚开始儿子很抗拒,看到我拍照把头埋得低低的,后来习惯了,我就蹲他俩中间,拍自拍大头照,他也像女儿一样举杯做v,笑颜灿烂。
有一次儿子在学校和人打架,老师让找家长。儿子给我打电话,当时可把我乐坏了。这种事放以前,都是他爸爸的事,那里轮得到我参于。
儿子在校门口接上我,把我带到办公室,开口和老师说:刘老师,我妈来了。
听得我心花怒放,赶紧向老师示好:孩子犯什么错了,您告诉我,我回去揍他。
老师说旁边那个男生笑话儿子没妈,是个野孩子。儿子上去就是一拳,把男生打爬在地上还不依。这不,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了。
我一听也来了气,一把拉过儿子来,对男生和他妈妈说:以后再有人说这种怪话,听到一次打一次。听好了,张敏有妈,就长我这个样子。
走,儿子,妈奖励你吃肯德基去。说着,我带着儿子,把面面相觑的老师和家长晾在一旁,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儿子一脸担心地问我:妈,明天老师骂我,不让我上学咋办。我笑着应了:凉拌,能咋办。放心,有妈在,老师不敢为难你。
其实,当晚我就拎点心向老师陪罪去了,这不就是为了在孩子面前树立威信吗。就这么一个乌龙事件,让儿子彻底接受了我这个当妈的。
3
上初二那年,一向好学的儿子迷上了电脑,居然偷偷逃学,到网吧上网。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把我气坏了。他爸爸每天早出晚归给别人拉菜赚钱,就盼着他能考上好大学,改变家族命运,这孩子咋不争气呢。
我从家中找了一根棍子,在县城里的网吧一家一家找,终于在一家很隐秘的网吧找到了玩得正嗨的儿子。拽着他的耳朵,我就把他拎到街上,举起棍子劈头就打。
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疯过,吓得脸色泛了白,一边护头,一边认错:妈,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丝毫没有手软,继续劈头盖脸胡乱往他身上招呼:让你上网,让你不好好学习,今天我打死你,省得你爸再那么辛苦,每天早出晚归赚钱养你。
儿子一直求饶,我却手下没留一点情。周围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孩子都认错了,别打了,小心打坏。有人说孩子不听话,就得打。
一双大手拦住了我,我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老男人的脸:感情不是你亲生的,这么打我娃。
儿子被老男人护在了身后。我定睛看了看,不认识。但他一定认识我们。不然也说不出不是亲生的话来。我无力反驳。
儿子挡在了老男人前面,他对老男人说:不怨我妈打我,是我做错了事。外公,您走吧,这是我和我妈之间的事,您别管了。
老男人看看儿子,恨恨地走了。周围一片唏嘘声,他们也搞不清状况,胡乱猜测着我们仨的关系。
妈,回吧,我再也不逃学了。儿子拽我的棍子,由着他拽了去。我狠狠地瞪他一眼,扭身往回走。儿子追上我,挎着我的胳膊,半推半就地搂着我向前走。
人高马大的他早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了,我要拧他耳朵,他得弯腰,我要打他,他轻轻一推我就得摔个狗啃泥,哪里能打得过他。但是,他是我儿子,我是他妈,儿子得让着妈,听任妈责打。
多年以后,参了军考上军校的儿子回来探亲,我俩闲聊时,还回忆起这段。儿子说,当时我打他时,他感觉幸福极了,我太像个妈妈了,口无遮拦,啥都骂,像个泼妇。就是拿棍子打他的时候一点也不疼,看起来举得高,落下来轻轻的。
呵呵,我笑了:可不是吗,我怕把你小兔崽子打傻了,打头的时候都轻,不过打身上的时候可没留情,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儿子也笑,我衣服穿那么厚,根本打不疼。
我们娘俩都笑了,笑出了眼泪。儿子说:您就是我亲娘。我也抹一把泪:那你亲娘要找来呢。
儿子说:我不认她,就认您一个娘。
傻孩子,她生你一回,咋能不认呢。就当一门亲戚看。我呀,看到你有出息也就值当了。
如今,我和老伴卖了老家的房子,跟着儿子一起在河北生活,给他们看娃,生活挺幸福的。
老伴说,少年有福不叫有福,老年有福才叫有福呢。看来,前半生颠沛流离的我,也算是个有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