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你把风筝埋好之后四顾无人,便冒雨回家了,三月初气温很低,你在冰冷的湖水里游到河桥,又淋了雨,因此得了肺炎,留下一个不可能作案的假象。我说的对不对?邢师傅!”邢天禄点头,供认不讳。
罗维的案情阐述告一段落,马厩那边的营救行动终于有了眉目。姓尹的井探和简宁一人搀扶着一个青年从棚子里钻出来。牛季宾跟在后面扛了一卷东西,看样子份量不轻,累得他呼哧呼哧直喘气。
村长、崔井官和罗维一行也近前去探看,两名学生的状况并没有预期那么糟糕,虽然脸色苍白,身形虚弱,衣衫倒还齐整。前面的青年卸下肩头的帆布书包,手搭凉篷望了望天,发出一声欢呼,“我们自由了!”旋即转身去拉他的朋友,“家豪,我们出来了!我早就说…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后面的青年却表情呆滞,步态不稳,摇摇晃地栽倒在简宁怀里。“他昏过去了!”旁边的村民喊道,周励连声唤他朋友的名字,见对方双目紧闭没有反应,急得他掩面痛哭起来。“快! 叫救护车来!”村长刚喊了一嗓子,忽然又想起什么:“老牛,你先给这娃瞧瞧,咱每也别干等着。”
昏迷者被安置在牛季宾的宝马车里,头下垫了两只椅垫,牛叔宝过去把了脉,浑身上下揉捏了一遍,又掐了掐人中,经过十几分钟折腾,李家豪终于清醒过来,窝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他怎么样?要紧吗?”老包挤过去问。“看样子身体问题不大,就是精神不大好…得到正规医院检查才能确诊…”牛叔宝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搞得!别再吓出精神病来。”老包忧心忡忡。
“包叔,不见得就那么严重。”简宁把老包拉到一边低声说,“隧道里有间卧室,里面有床、食品、矿泉水…灯光照明,还有卫生通风设施,人在里面住着还算舒服。下面还有别的套间,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卧室是隔离的,我们到那儿门自动就打开了,好像有人在操控,周励说他们刚掉下来时在外面,喊了半天无人回应他们才进的隧道,进去后通向井口的那扇门就关闭了……”
老包和简宁说话的工夫,牛季宾把那卷东西打开了,原来是件帆布制品,从小路一直铺到办公室门口,足有十多米长,三四米宽,形状像条巨大的章鱼,表面用油彩刷着一张恐怖的脸;背面是灰白迷彩颜色,远看像堆砾石。众村民围着它骂不绝口,不时有人过去踩上几脚,帆布很快被农具摧残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了。
“这就是那只风筝了!”罗维大量着帆布上的图案说。“没错!”牛季宾接茬,“中间还有个钢框,可以折叠,制作工艺挺复杂,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掰开。”“飞机就是用这个框加载风筝的。”罗维用拐杖敲了敲,“不像铝合金,倒像不锈钢材质。”“是啊!好沉呢!”牛季宾啧啧赞叹,“一点锈迹和毛刺儿都没有,焊接得真精细,简直是一件杰作!”
过了半个小时救护车赶到,后面还跟着一辆豪华商务车。两名学生先被医护接走了,商务车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四名身穿孔雀蓝闪缎旗袍,披着大红绸子绶带,端庄秀丽的接待小姐。一样的发式打扮,既聘婷婀娜又训练有素,看上去极像高级宾馆的服务员。
一名小姐手里托着烤漆茶盘,里面摆着十二只描金细瓷牡丹花茶盏,另一名小姐拿着同样制式的茶壶,徐徐将香雾氤氲的茶液斟进茶盏。其余两位便开始分送香茗。第一杯先敬给村长,村长却转手奉给崔井官并致辞:“一碗子薄茶不成敬意,晌午请各位到招待所吃全鱼宴,感谢井长不辞劳苦远道而来为上河村除暴安良。”
崔井官接过茶盏,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王村长,我们此来是办案的,不是视察参观,全鱼宴还是省了吧!一会儿我的人还要到下面调查取证,麻烦列位弄餐盒饭来岗上来就行了,下午还要赶回去。”
说的村长有些尴尬,连连点头应允并让接待小姐给另两位井员也献上茶。那边牛季宾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端过一盏茶喝了,又夺过茶壶自斟自饮痛痛快快地灌了一气。胖跟班看得目瞪口呆却不敢阻拦。老包见状也不甘示弱,过去抢了两盏茶,自己先饮了一杯,另一盏传给罗维,敬茶仪式被搅了个七荤八素。
大家吃茶的当口,治保主任带了几名红袖箍吆吆喝喝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女和两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就是他捣的鬼?”治保主任指着邢天禄问村长助理。“是!”胖子低声下气地应答。妇人便撞过去撒泼打滚,扯住邢天禄的衣襟不依不饶,一头数落一头子咒骂,弄得看守的井员不知如何是好。
张诚钢和他徒弟过去劝架,被妇人旁边的大汉推推搡搡,徐祖辉摔倒在地挨了几记耳光,张诚钢便和打人的家伙扭在一起。治保主任非但不制止,反而趁机踹了邢天禄两脚。崔井官和另一名井员高声井吿,打算过去维持秩序,无奈挣不开手脚,被义愤填膺的村民团团挡住,大概围观者都恨透了那只让他们担惊受怕的风筝,乐得看自家人法外施葳清理门户。
“那个哭的就是小霸王魏承龙的老妈。”李会计悄悄对罗维耳语,“村里有名的泼妇,那哥俩是她兄弟,开地下赌*场的,嚣张跋扈惯了。”“这场骚乱某种程度上因我们而起,我们得阻止他们!”罗维说着驱动了轮椅,老包和简宁紧跟在后面护持。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低沉的嗡嗡声。一只奇异的飞行物从水塔顶上冉冉升起,在阳光下华彩熠熠。
“那只飞机出来了,他…他要干什么?”郝大丰指着天空惊恐地说。撕打邢天禄和张诚钢师徒的几人也停住手,村民们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那只银色的精灵在高岗上盘旋了几分钟,嗡嗡声戛然而止,极速冲向湖岛,尾部喷出几道轻薄飘逸的紫色的烟雾,宛如极乐鸟长长的尾翎。无人机在湖岛上空腾挪盘旋,将缭绕的紫烟编织成一只巨大的飞鹰,在晴蓝的天幕下奇丽壮观。
就在紫鹰的轮廓渐渐消散之际,银光闪闪的无人机又飞向河桥,溯流而上,一个俯冲扎进河里。“你的那只宠物失控了吗?”牛季宾看向邢天禄意犹未尽地问:“它不会就这样葬身河底了吧?”邢天禄嘴角流下一缕血丝,仿佛没有听到这句问话,身形岿然不动,双目凝视着远方;飞机从升起到扎进河里,始终没见他有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