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槿木的孩子顺利诞生,很健康,是个男孩,但是以她的情况肯定抚养不了。杨瑞一把这个孩子接到了家里,取名为杨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这个孩子也是他还债的一部分。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个孩子的感情好像真映衬了他的名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荣落用两年的时间完成了《木棉槿时》这本书,书一上市便大火。而邵棉时所做的那首同名曲子则是风靡一时,当红小生都在翻唱,不少女粉丝也尖叫助威,感叹这作词作曲的男子该是多么深情。
戒指,玫瑰,歌曲,全世界都知道的爱情和求婚。
可是唯独没有你。
荣落小说里的名字用的都是真名,只不过情节略改了一些。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所以只能靠猜测和假想。
小说中《木棉槿时》的开篇是一首诗: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的青春会如此的惨烈,
让我们独自在黑夜里嘶吼,
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悲鸣,
就算是眼泪永远都掉不完擦不干,
仍然要继续向前爬行。
而书的结尾还是很完满的,木槿和荣落在一起了。映衬了一句诗:中庭有槿花,荣落同一晨。让不少网友高呼浪漫。
杨瑞一曾问过他原因,他说:人都是自私的,我希望她以后的爱情里都不会有悲伤,我压制了这么久的感情,你还不允许我圆个梦?
杨瑞一没说什么,他想,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触碰爱情了,等他真正知道爱,了解爱的时候,也是失去的时候。
他欠她的,永远都还不完。
赵云莲番外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一)
今天距离木槿离开已经两年整。
赵云莲手捧着两大束白菊乘车到墓地。
一束白菊给木槿姐姐,一束白菊给邵棉时。无论过去多久,木槿永远都是姐姐,是那个将她带出山里,告诉她做人应该有梦想,要努力和喜欢的人并肩而立的姐姐。
她和邵棉时接触不多,只记得他悲伤的神情和淡绿色的眼睛,他是她二十几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无论外界怎么说,她始终相信,他爱的是木槿姐姐,而且是深爱着。
她弯下腰,擦了擦墓碑。上面并没有蒙上多少灰尘,想必杨瑞一和荣落都来过了,每年他们都比她早,也许是怕偶遇的尴尬吧,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是赵云莲吧。”旁边一道声音响起,有些低沉,但很好听。
云莲抬起头,见到来人,晃了一下神,是海鸥。
她点点头。
对方看她一直不说话,就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你来这里也是看木槿姐姐?”
海鸥点点头:“她是个好姑娘,有邵棉时陪着,她们会幸福的。”
天空开始零零星星地下着小雨,两个人等香火快灭的时候转身离开。
海鸥打开了伞,遮在了云莲头顶。
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可是云莲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你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吧……你想趁机见一见香蕉。”
海鸥一惊,伞上的水打湿了云莲的衣服。
他垂下眼眸:“不是。她都快结婚了,即便是见面也没什么可说的吧。”
云莲停住了脚步:“木槿姐姐曾说过,你和香蕉,其实心里都有彼此,只不过都不想低头,香蕉在等,而你在拖延。”
海鸥看着远方的路:“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在时间的堆砌下,你早已不爱宇佳,只不过你一直不敢承认,而如果你一直胆小,你终将会失去她。”
海鸥笑出声:“我们这些人中,只有木槿,看的最透彻。”
“所以她最痛苦。”云莲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两个人的步伐还在向前。
“你现在做什么呢?”
“一名人民教师。”赵玉莲笑笑。
“你呢?一直没问过你真名叫什么,大家好像都海鸥海鸥的叫着。”
“经营了一家咖啡厅,沿用了以前离殇的名字。我原名叫顾染,宇佳说这名字不好,就一直叫我海鸥。”
“……他们都还好吗?我是说杨瑞一,荣落他们。”
顾染走到站牌下面,把伞收起。
他靠着广告牌,点了根烟。
他挑眉:“介意吗?烟。”
她摇头。
“他们啊,挺好的。瑞一的公司越开越大,荣落当了心理医生,现在在市医院。你和他们一直没联系?”
赵云莲笑笑,摇摇头:“没有,我原本和他们也不是一路人,因为木槿姐姐的缘故,他们才会照看我,现在……也没有联系的必要了,每次扫墓大家都会把时间点错开,何必见面互相难为情。”
顾染吸了口烟,透过烟雾看着赵云莲的脸:“感觉你和木槿越来越像了。”
她笑笑:“像点不好么?”
顾染点点头:“挺好,分得清哪个是自己就好。”
云莲没说话。
公车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上去,一路无言。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顾染对云莲说:“离殇离你们学校挺近的,有空去坐坐吧,我请客。”
云莲说好。
临别的时候云莲叫住他:“你曾经给云南的一所初中捐赠过很多东西,你还记得吗?”
顾染回头,挑眉:“嗯,是捐过,怎么了?”
“你帮助的学生中,有一个人,她送过你一个杯子,里面塞满了星星,你记得吗?”
“我记得,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有些疑惑。
云莲笑,眉眼弯弯:“因为送你杯子的人是我。”
顾染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展开笑容:“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云莲努力地扯开嘴角,在转身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顾染,不是我们有缘分,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这么久过去,我还是做不到与你并肩而立,这是命么?
木槿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