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个不算冷知识的冷知识,中国最东边的城市是哪里?
答案是:抚远
再来,世界上最小的镇在哪里?
抚远市乌苏镇
乌苏镇:真正的弹丸之地
最开始的乌苏镇很小,小到就仅有一条小路,一户人家,一座厂房,一个边防哨所。
乌苏镇那一户居民,在这里活出了许多人羡慕的隐世模样。传闻最开始镇上只有一个大伙子是常住居民,有位姑娘和他结了婚,就成了乌苏镇唯一的家庭。之后孩子离开了乌苏镇,老伴走了,剩下奶奶一个人,再后来奶奶也被政府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
时光倒退百年,作为乌苏里江的三大重镇之一,乌苏镇也曾是繁华一片,九大商号坐立镇中,朝鲜人、俄国人纷至沓来,民国时期还一度有1500多人,烟馆、妓院众多,人们和对岸的俄罗斯商人做着频繁的贸易,建筑也十分俄式。
直到1929年9月6日下午1时,苏军向乌苏镇发动全面进攻,中国东北军第九旅42团2营7、8两个连的官兵在营副官国占奎的指挥下奋起反抗,战斗到傍晚,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中国守军百余人全部阵亡,乌苏镇在苏军炮火声中变得满目苍夷,当日的繁华不在,只留下废墟一片。
直到新中国成立,一条南北长500多米,东西宽100多米的街道上立起了6栋厂房,住着一户人家,乌苏镇才算是重新复苏起来,这个中国最东边的小镇,终于又开始迎着东方第一缕阳光,有了岁月静好的气息。
后来,抓吉镇更名为乌苏镇,又在新设黑瞎子岛镇,把原来乌苏镇南岗村划归了黑瞎子镇管辖,乌苏镇就已经不再是世界上最小的镇了,但是一条路一户人的说法还在坊间盛传,或许就是为了纪念它浮浮沉沉的历史故事。
最小的镇里,有最大的渔场
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汇合口,盛产的是大马哈鱼,而中国最大的大马哈渔场就在乌苏镇。
3万公顷的水域面积孕育了黑龙江90%的大马哈鱼,它生于江里,却长在海里。一出生便奋力游向东海,一路高歌跃进太平洋,待三五年后生长成熟,又重新从太平洋穿过鄂霍次克海,朝着乌苏里江和黑龙江逆流回流,回到故乡再次孕育生命。
这样的归家之路犹如一场战役,一路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以30~50公里的时速逆流而上,最终抵达故里,母亲孕育生命后溘然长逝,再由父亲不眠不休的守护,等到鱼卵成为小鱼,延着父辈的路奔向大海。
20天左右的汛期里,大量的大马哈鱼奔向入海口,阳光的照射下,鱼儿们黄绿色的背脊便会反射出耀眼的金光,放眼望去,就像是一个金色的网滩,让人为之惊叹。一到捕鱼期,就会有许多外地渔民专程赶来,一瞬间乌苏镇仿佛回到了百年以前人们摩肩接踵的繁荣景象,收鱼期一结束,它又重新沉静下来。
接受东方第一缕阳光的亲吻
每年夏至凌晨2时10分,东方的独一份阳光,给了乌苏镇。当国人还沉醉在梦想,小镇就已经开始在阳光下苏醒。
登上黑瞎子岛坐在岸边,静候第一缕阳光洒下乌苏里江,与对面的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隔江相望。耳边仿佛响起了那首民歌:“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
再看看身后的乌苏大桥,这座世界上首座大挑臂钢箱结合梁斜拉桥承载了中国人的尊严和骄傲,大桥主塔主和桥钢梁颜色都用了中国红,主塔塔冠就像一朵含蓄待放的太阳花,一根根钢索构成的扇面就像鲲鹏展翅,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厚重文化底蕴和图腾都在桥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岛上还有一个东极地标,是这几年才落成的太阳广场,广场前有一副巨大的中国地图,周围是中式古典建筑,隔江还能眺望到俄罗斯的边境小镇卡扎科维茨沃。站在神圣的界桩边上,一岛两国的人文风貌一览无余。如果把手机靠近边界,手机还会变成俄罗斯信号,甚至收到大使馆文明旅游的短信,那样的感受也是十分奇妙。
再向前看,还能眺望到俄罗斯的东正教堂,要是碰上做礼拜的时候,可以看到虔诚的教徒在这里进出。没人的时候,它就像平地中的独行者,静静地矗立着,也在眺望着同为黑瞎子岛的中国朋友。
英雄的东方第一哨
“英雄的东方第一哨”是胡耀邦为乌苏镇哨所的题字,纪念的就是当年殉国的100多名东北军烈士。
哨所前有一座宽4.8米,高2.2米,厚度为0.4米的,由青石构成的泛着墨绿色光芒的英雄纪念碑,还有带着俄式建筑的抓吉赫哲族民俗村。第一哨所被开放成为景点也是近几年的事,所以旁白再多了一个东极宾馆。
《我把太阳迎进祖国》就是为这个哨所的创作的歌, 黑龙江省农垦设计院把哨所设计为“船”字型,寓意它扬帆启航。安静的兵营,就像灯塔一般镇守着边境,江边鸟翔鸟落、风静风止,红日在江面缓缓升起,让人禁不住在哨所向国旗敬礼,说一声:“祖国东大门,辛苦了!”
虽然哨所开放成了免费景点,不过军舰是不能让游客拍照的。进来的游客也不会太多,零零星星地进来,也许是等待着进一步的开发,又也许是哨所独有的氛围,保持着军人般的肃静和威严。
倘若是选在冬天走进哨所,那还有机会看到士兵们侠骨柔情的一面。因为他们会在兵营四周做上一些雪雕,虽然及不上著名的哈尔滨冰雕那么精致,但也足够心灵手巧了。
鱼市,淳朴的代名词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乌苏镇的村落多数靠捕鱼为生。除了前面提到的大马哈鱼,黑乌两江还滋养了100多个鱼种。
抓吉赫哲族村里的郝哲族人就是世代捕鱼的,男女老少都是捕鱼能手,据说现在已经剩不到3000人,大多听不懂汉语,但他们的语言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不禁会令人发出一声文化消亡的叹息。
借助冰凿和网来判断水流方向,人们布下网点,在两点之间放网。静待一两天以后,网里就能看到从内河游过来蹦跶着的鱼儿们。
捕来的鱼自然是放到鱼市上卖,当地人对冻鱼非常青睐。一根根倒插在雪里的鱼,就像是鱼儿跃过龙门后再直插入水一般,画面好不生动。
鱼市上的卖家和买家气氛一派和谐,互相之间都笑脸相迎聊着鱼儿的鲜,偶尔夹杂一些家常,如果和正在买菜的大爷大妈搭个讪,他们可能还会热情地告诉你今天打算为家人准备的菜式有什么,像是走进了一个彼此相识很久的大宅院,来往的人都其乐融融。
如今的乌苏镇,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能称之为一个旅游景点。又恰恰是因为没有太多旅游元素的介入,人们还在自己的生活节奏中怡然自得,游客们也能融入到当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打成一片。
这片东边的净土,不仅静静守候着国土边界,也在静静地净化着来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