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有条河（三）

花垣河从上游流下来，在竹篙滩下拐了个弯，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潭，叫芭蕉潭。

这个潭无需其他的词语来描述，只用静，镜二字便足够了。河水流到这里似乎累了，想息息脚，便安静下来了，偶尔有两只野鸭在水中慢慢地游着，平静的水面荡漾起溅溅的八字形波纹，河的两岸，一面是高高的石山，一面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有几个溶洞，有一个大一点的洞靠近底部横生出一块平平的石板，远远看去就象是洞里有张大床，有大胆的男孩会爬到洞中去玩。走到这如镜面一样的水边，有人要捡一个细小的卵石，歪着身子，贴着水面射出去，让小石子在水面上连跳几下飞到远处，来一个漂亮的水上漂。有人喜欢面朝向对岸，大声呼喊，听那回声就象有人跟自己学语。有时可见河中有人划着鱼船，船头上站着几只鱼鹰（花垣人叫鲈鹚），时不时扎入水中，含一条鱼浮出水面，站上主人伸出的竹竿，跳回鱼船伸长脖子向主人邀功。

芭蕉潭水流平缓，是鱼儿产卵的好地方，每到春天，河水变暖，就有人用竹竿编成一个网状的床，再绑上一些水草，放入水中，用一根绳子系在岸上的木桩上，这就是鱼儿产卵的床，过一段时间把水草小心地取下来，放进河岸边早已挖好的长方形的水池里，几天后就可以看到有好多小鱼苗在水里摆动了。

都说竹篮打水一场空，聪明的湘西人就是用竹篮挑水卖鱼的。初夏时节芭蕉潭边或城里都可以看到这样挑着竹篮买卖鱼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