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自我安慰

喝酒时，朋友说起与前任分手三年来，一直没有女朋友的生活。于是粗俗的我们，便聊到些“自我安慰”故事。

在初中阶段学会。与其说是学会，不如说是领悟。

记得是个夏天周末的午夜，没有空调和风扇的平房里，明晃晃的月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在屋里的青黑色地砖上。和“地上霜”相比，那更像是一块块将要融化的巧克力，热气腾上来，燥的人根本睡不着。

我从枕头下摸出收音机来，想找个频道听听歌。我小心翼翼的一面搜台，一面调试着耳机线弯折的角度，以便两个耳机都能听到声音。那会儿的耳机质量真的很差。

那个年代随身听还未普及，漫漫长夜大多靠收音机熬过。已是凌晨1点多钟，大部分的频道早都没了节目。太不勤奋了，我想这也是广播电台日后被淘汰的原因之一吧。

家里的收音机十分老旧，调台需要一点点拨动侧面的黑色齿轮。5分钟后，总算拨到个有声音的频道。男主持人正在读小说，大概是个关于婚姻的爱情故事。当时三四十岁叔叔阿姨的爱情故事，对十几岁的我来说，没有丝毫吸引力。可不知道要调到多久才能找到下一个有声音的台。没的选，只能百无聊赖的听着。

这人讲着讲着，内容变得越来越露骨。

从男女的吵架到和解，牵手再讲到接吻。详细的叙述着故事里，姑娘热情似火的朱唇皓齿，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肢，按捺不住的压抑喘息.....顺着脸颊，将姑娘的秀发拂到耳后，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和雪白的脖颈...

顺着姑娘的脖颈一路向下，就什么都讲了出来。

印象极深的，是故事里的姑娘光滑细腻的后背上，纹着朵娇艳欲滴的大红玫瑰。

少年人对纹身的印象，还停留在《古惑仔》电影里，象征黑道身份的霸气纹身，或是澡堂子里看到的，那些胸前毛绒绒的，身材已经走了样的光头大汉身上，粗糙丑陋的过肩龙。

从没想过女人身上有纹身会如何，更没想过女人后背纹朵花儿会如何。

屋子变得更燥了。十几岁少年明显能感觉到呼吸和心跳节奏的变化。觉得有些口渴，吞了口口水，发出“咕嘟”的一声响。寂静的深夜，这似乎是世上最后的声响。

“领悟”只是一瞬间的事，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昨夜的事如梦似幻。

那天过后，我决定把收音机带到寄宿的学校。

父亲问我：“拿这玩意儿去学校，天天听着歌你能学好了？”

而我早在那天晚上，就想好了回答：“电台有个英语节目，我要拿它学校去学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