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从头上摘下摩托车头盔,露出一头干练的短发。她扬了扬头,用手顺了顺头发,再将头盔放回到原来的位置。远远地望了眼街角,毅然掉头,走到了一家面粉店前。
“老大,你去哪儿了?我数来数去,怎么少了一袋面粉。天杀的,这老板竟敢蒙我们,看我不进去收拾他。”
“谷雨,别惹事。老大,咱们该走了。”
“寒露说得没错,赶紧走!面粉是我刚才拿的,与老板无关。”
谷雨经她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发现她身上沾了点点白色粉末。这么一大袋面粉,她这是拿去干嘛去了。他还想再问,被身旁的寒露用眼神制止。
他们三人身份不宜暴露,如果不是为了准备平县的美食大赛,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罗城进货。他就说不要来,偏偏她信不过别人,非得自己跑一趟。这下好了,来便来了,能不能低调点,还跑过去多管闲事。现在还多了个不识趣的,不赶紧离开,难道还要等着别人寻上门来?
“快上车!”寒露发动面包车,在车内喊外面两人。
三人一台车,加上十几袋面粉呼啸而去。身后的混乱,都与他们无关。罗城本无什么可留恋,只是没料到会再遇见他。夏雨纯自坐上车便陷入沉思,车内静寂,连平时啐嘴的谷雨都紧闭双唇,不敢再随意出声。或许,她真的不该来罗城。
爱琴路上午的事闹得挺大,等警察来了,那些黑衣人早已经逃得无影踪。现场狼藉,好在无人员伤亡,也没有什么财物损失。还有些星星火点,赶来的消防员,不费吹灰之力处理完。问了一周,刚才发生了什么,竟没有人看见。既然没有目击者,那就得找监控录像。更让人意外的是,碰巧这个时间的摄像头坏了,什么也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怎么也说不过去。苦于无证据,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上午发生了什么,在有人刻意瞒天过海之下,暂时恢复平静。但有些人可就不能假装无事发生了。其中包括了两拨人,一拨是司徒焱和韩一平。当韩一平得知司徒焱遇袭击,简直像是天塌了。他急急向上级请了假,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驾车直奔公司而来。他进门看到已经处理好伤口,并且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司徒焱,高悬的心,总算落到了地上。
另一拨人,那就是黑衣人。此时伤势不一、各自挂彩的他们,齐齐跪在一个人面前,头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唯唯喏喏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逞凶斗狠。在这个人面前,夹紧尾巴做人,生怕行差踏错,小命不保。这人是谁?为何穷凶极恶的黑衣人,会对他俯首称臣?
那高居上位的人,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脸上无波无澜,平静得让人胆战心惊,冷汗直冒。气压实在太低,跪在他前面的黑衣人,有人额头上的汗,从头上滴到地毯,也不敢伸手去擦。
气氛怪异,却被撞门声打破。门外,一个身穿红衣,如烈火般的女子闯了进来。她踩着恨天高,趾高气昂,推开拦在跟前的人,径直走到坐着的男人面前。
她瞧也不瞧那几个战战兢兢的黑衣人,劈头就问坐着的男子:“你找的什么废物?这次又让人给跑掉了,到底能不能行?”
男子手中玩弄扳指的动作一停,抬起眼皮,冷冷睨了一眼:“你行?你上!没本事,就别在我面前嚷嚷。麻烦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红衣女人精致的妆容在脸上几乎挂不住了。小嘴一抿,双眼一红,开始服软。态度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她收起性子,也知道自己刚才过于着急,忘了分寸。十指绞了几下,低下姿态,吞下心中的不满,换上笑脸,坐到男子身旁。妙曼的身子,贴紧男人,低声下气道:“东汉,你消消气,我刚才是急了点,但这也不能怪我啊。当初你可是拍着胸口说没问题的。可,这事不是没办妥吗?”女人嘟起嘴,水润双唇,鲜艳欲滴,引人采撷。
男人转头,吻上那烈焰红唇。吻罢舌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今日这唇膏不错,又香又甜。就是这人嘛,有点辣。”
女人娇羞捶打他两下,犹如小猫搔痒,让人心尖发痒。两人若无旁人打情骂俏,完全不在意五条大汉跪在面前。气氛暖昧,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五名黑衣人,刚刚松下提着的那口气,突然又听到男人说道:“说吧,想怎么惩罚他们?”
女人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眉开眼笑。她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这些没用的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五人齐齐一震,惊恐抬头,望着女人明艳的脸,露出如见蛇蝎的眼神。
她的可怕,可是出了名。她为了自己,可以出卖自己的父亲,伤害自己的亲弟弟,还可以将自己打包送给别人玩弄。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的狠。如今要是落到她的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大,我们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不过那小子命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给救走了。”
“对对对,那个人差点把我们给炸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面粉,突然点火,我们,我们也是措手不及啊。老大,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还有,老大,救他的那人是个女的。虽然她头上戴着头盔,但是她的背影很熟悉。好像是,好像是……”
“大小姐,像大小姐。”
“你说什么?”男人坐直了身子,一扫散漫的姿态。他一把抓住说话的黑衣人,几乎要掐断他的脖子。
“老大,我们也不敢确定啊,只是背影有些像!”旁边的黑衣人拉住男人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他手中那位就会丧命。
男人身边的红衣女人眼中锋芒闪过,嘴角下弯,眼角勾起,伸出兰花指,勾住男人的下巴,强迫他望向自己:“葛东汉,你还是忘不了她,你,可对得起我?”女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负心的男人。
她司徒淼,为了他,出卖父亲,落得如今这般名声,而在他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消失无踪的夏雨纯。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夏雨纯,只是不知道那个丫头躲哪儿去了,他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找到。怎么会那么巧,司徒焱一回国,她就出现了。这么看来,她怕是对司徒焱那个野种余情未了吧。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而司徒焱那边呢,倒是一片风平浪静。只不过也只是表面平静罢了。他此刻手中正拿着夏雨纯的相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想将她的样子牢牢记在脑中,从此再不敢忘。
方才救他的那名女子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为何那女子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再回到手中的相片,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是你吗?夏雨纯,是你吗?
他陷入沉思。夏雨纯,那个他心中割舍不掉的人。与她相处的一切,又在脑中浮现,挥不去、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