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是冤是缘是怨

  办证大叔说的也是实情,郊区刚刚并入城区,很多机构还不完善,办事的人都很忙,坚强同意了让坚阿爸代领。

  他想着,结婚证也是他和阿青没在场由坚阿爸代办好,那么离婚证也可以吧?

  他们哪知道,办证的大叔以为是阿青嫌弃坚强没了工作,要想离婚另外攀高枝儿,根本没想办事。

  他和坚阿爸沾亲带故又关系挺好,怎么能让坚强失业又离婚呢?

  他也算是好心,把坚强要离婚的事压下来,而坚强却以为离婚的事办妥了。

  回家后,坚强把一些个人物品从卧室里搬出来,放到杂物间去,收拾好了,再去看望外婆和一些长辈,准备隔两天后再去外地找工作。

  他平静地走亲访友,省城那边,大能与女大款又和好,仿佛反目成仇的事没发生过。

  在平时,大能和女大款各自忙着,节假日一起到堰郊市农家乐度假,公然同进同出,女大款的丈夫也只当看不见他们所做所为。

  这般情形,有各种传闻,比如说女大款抓住大能把柄,让他彻底服软,资金链还被控制得更紧了,并且她丈夫为了利益也不再管她。

  商战的复杂事情,外人难以得知具体情况,蓝儿和小眉他们倒是知道与那相关的私人恶性事件。

  坚毅他们虽然被解雇,但各种状况要比坚强好些,因为被解雇的人,能很快重新找到工作;被开除的人,只要一看简历所写情况或者得知曾被开除,很多公司都不愿意聘用。

  没几天后,坚强还在市里到处为新工作奔波,坚毅都在杜鹃区一家宾馆当大堂经理了,大伟他们也各自找到新工作。

  同在杜鹃区,工作地隔得近了,坚毅和小眉在外租房,开始同居。

  蓝儿和大丽偶尔去他们家蹭饭,一天,遇上梦小妹来向坚毅告别。

  梦小妹,大能的初恋,大能和能嫂结婚后,他们还曾旧情复燃,但最终分开。

  她要回湘省的家乡小城,托坚毅给大能带些东西,也来让坚毅向坚强转达谢意。

  坚毅让她进屋坐坐,蓝儿她们几个有些诧异,为什么大能的东西要托坚毅转交?她又有什么事情要谢坚强?

  梦小妹与大能有很多激情过往,但终究没有胜过能嫂的贤惠大度。

  她还曾为大能怀过孩子,但能嫂找她谈了两次后,她决定放弃孩子,做了两个女人彼此成全的约定。

  在医院的流产手术瞒了她家里人和朋友,所以梦小妹没有人照顾,是能嫂精心照顾了她一星期。

  与大能分开约三年,梦小妹和别的男人重新开始,准备结婚了,不想那一场无果的恋爱惹下飞来横祸,她再次被卷进大能的感情纠纷。

  前段时间,女大款找不到伤害大能一家的机会,又无意中发觉他对梦小妹情深难忘,于是把矛头指向梦小妹。

  要伤害大能不容易,她对大能有感情,也下不了手;

  要伤害他的家人也不容易,还可能闹得和他彻底决裂;

  有没有一种能轻易得手,还让大能说不出正理的伤害办法?

  女大款想到就做,指使人绑架了梦小妹!

  在通知梦小妹的家人和未婚夫交赎金时,她还让人把消息透露给大能,看大能反应。

  大能非常焦急,非常担心,可是大能和梦小妹断关系了,他不方便出面相助,只能让人暗中去查。

  很快查出和女大款有关,但他无法正面质问,更不能把这些情况告诉梦小妹的家人和朋友,只有派人去暗中救出了梦小妹。

 其中曲折,梦小妹也不是完全明白,只能肯定一切都是女大款幕后操纵。

  梦小妹差一点被绑匪撕票,坚强他们救了她,这让女大款怒气难消,也许这件事便是公司发生人事变动的诱因。

  如果不是坚强他们及时赶到了,梦小妹很可能已经惨死。

  女大款逼大能离婚不成,独占爱情的目标没实现,得知梦小妹是大能心底埋藏的真爱,不择手段要抹去那片白月光?

  梦小妹虽然被顺利救回,身体毫发无损,心理却受了很大刺激,取消和未婚夫婚约,有看破红尘之意。

  听了这些,众人沉默。

  对其中纠葛了解得最少的大丽忿忿不平开口:“女大款强行破坏能嫂的家庭不说,还伤害无辜的梦小妹,这也太坏了!”

  大能对梦小妹念念不忘,又关他们现在的纠葛什么事?以前的恋情早已结束。

  梦小妹也无法抹除自己留给大能的印记,难道曾经恋人分开前,必须像电脑般把记忆删除?真是莫名其妙招来女大款的嫉妒怨恨。

  思维差异大,女人也理解不了女大款的想法,毫无道理,但也有效,女大款确实达到目的。

  别人为梦小妹鸣不平,梦小妹轻轻一笑,淡淡说:“我也不算无辜。万事有因,有因才有果,也许那个‘因’不是什么大恶行,只是一念。念起劫生,劫生无妄之灾。”

  因是恶因,当然得来恶果,谁让她在错误的时间爱过大能?

  梦小妹曾为大能和能嫂放弃腹中胎儿,得能嫂照料,也得能嫂没有辱骂虐待。

  女大款原本针对能嫂,仿佛是一种轮回,才让梦小妹帮能嫂挡灾,应当由能嫂做的报复之事由女大款来做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梦小妹就认为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决绝地和未婚夫退婚,把现金和珠宝给未婚夫当成补偿,把房子留给哥哥,把一些用具捐给福利院了。

  她要回湘省小城,去一个特教学校当老师,那学校的孩子全部身有残疾,比普通孩子难教,可工资还比普通学校低。

  各种待遇,她不在乎,她只是想去,回应心底的那份召唤,获得内心安宁。

  梦小妹离去,蓝儿会永远记得那个给她槟榔吃的女子。

  槟榔,蓝儿很小已认得这两个字,《采槟榔》的歌经常出现在学校联欢会上。

  槟榔,是大约15岁时,梦小妹给她的,又教她怎么吃。

  嚼啊嚼,清凉感里有微微的甜,可甜里的涩味更重,和后来甜甜的槟榔糖味道不同。

  吃完后,舌尖和牙齿残留暗红,仿佛血渍。

  蓝儿想不通,这槟榔既不能填饱肚子,也不算很香甜,为什么还要吃?只为最后唇齿间惨烈如血的红?

  一如爱情,无法带来好处,为什么要爱呢?

  对于绑架事件,在梦小妹看来是件好事,她和大能终于了结此生孽缘,而女大款和大能的孽缘也许要等来生才了结。

  早了早好,还尽了,再无相欠,所以苦难也是好事。

  梦小妹临走时回眸一望,目光纯净平和,爱到不爱,所有恩仇皆已释然,一无所有也是拥有整个宇宙。

  那般心境,蓝儿做不到,所以别人谈论着坚强的事,听了也当没听到,绝不参言,她只有逃避的本事。

  可是逃也逃不掉,和小眉、坚毅常见面,坚强的事还是一件件被她记着。

  坚强在老家市里没找到合适工作,去了双庆市也没找到合适工作,在省城还是没找到工作,快一个月过去,现在已经到了杜鹃区元镇。

  他的二师是工艺美术大师,在元镇做石雕,幺师和丫姑又在那附近住,那镇街旁有庄园在修建,请坚强去看管工地。

  元镇是农家乐发源地,是个风光秀美的川西小镇,庄园是座在建中的乡村酒店,给的工资并不高,但对于坚强倒很合适。

  他需要个稳定收入来源,整个人又非常颓丧,那个地方正好能让他身心得以休息。

  坚毅、小眉让蓝儿去安慰一下他,蓝儿拒绝,梦小妹的教训不能忘。

  隔了一天,坚毅打通蓝儿他们员工休息室的电话,让她考虑一下去看坚强的事。

  又让她先别走开,坚阿爸要给她打电话。

  怀着忐忑又好奇的心情,蓝儿接了坚阿爸的电话:“蓝儿,强子和阿青离婚了!都是因为对你有那心思,他才下了离婚的决心呢。你呀,看在他一直挺照顾你的份儿上去看看他嘛。”

  这消息让蓝儿又感震惊,又感沉重,她还没领毕业证呢,对未来有很多规划,可哪一种规划里都不包括和坚强的关系!

  “我?是因为我?都好久没和他联系了呢,怎么会是因为我离婚?坚叔,你们多劝劝他,我不想见他。”

  “你这丫头的心咋那么硬?我也不想看着儿子离婚的,看他满心想着你,我也只有支持他离婚。他离了婚啦,你又要撂开他呀?”

  一声声责问叩在蓝儿心头,若说半点不懂坚强的心思,那是自欺欺人,可如果去了,要面对的事又不是她想面对的。

  去,将要发生什么,她无法预测,更无法控制;不去,她又不放心,更有深深内疚感。

  最后还是决定去,坐公交车从光镇到杜鹃区城,再从区城转车到元镇,只需一个多小时,和坚强谈谈心也不影响什么。

  车窗外的树不断掠过,如同电影的快镜头,蓝儿想起那些电影情节,如同当了女主角,正上演的情节是要去鼓励人生低谷期的男主呢,不能让他一蹶不振。

  这么想来,蓝儿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仿若成为天使,虚荣的圣母心将要得到满足。

  只不过,她没想到,有时候自以为是的拯救,只是场闹剧。

  她带着满脑子愚蠢又可恶的念头,辗转到达元镇,走进正在修建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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