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中的犬儒主义

“对现实生活中的苦难、不义和虚假装聋作哑,如果要为此寻找一个高尚的借口,那么犬儒主义是最理想的了”。

犬儒”一词衍生自希腊语的“狗”,意为像狗一样摒弃社会、家庭责任、对金钱的追求甚至个人健康,以达到美德的极致,获得完美的幸福。延续到十八、十九世界的现代社会中,却渐渐演变成一种“对于他人宣称的动机以及正直抱持怀疑并且嘲弄”的态度,或者意指那些“愤世嫉俗的人”。

现代的犬儒主义把对现有秩序的不满转化为一种不拒绝的理解,一种不反抗的清醒和一种不认同的接受,对待爱情一般持非暴力抵抗表面合作的态度。

爱情中的犬儒主义一般分为这三种情况:

其中一种是在恋爱的欢乐场中享受了离开了,在汹涌的爱浪平定后完成自洽,一个人挺好,孤独即是自由。

“是手机不好玩,还是酒不好喝,为什么非要谈恋爱?”

“爱情这东西,不是出了门就能找到,也不是自己就能送上门来,简单来说就是不会再有了。”

“我决定过自己的日子,那么爱情,暂时被我判了缓刑。”

这种人是真的不想恋爱还是在等待?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没有的时候才会说不想,真的来了谁还能扔了不成?但如此消极的等待,爱情来与不来意义并不大。

还有一种经常出现在情侣间的交往中,既然我没法说真话,那么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不这么说也得这么说,由不得我心里想说什么。我照你的说,不见得有好处,但不照你的说,说不定就有麻烦。我知道我照你的说,你未必就相信我,未必就拿我当回事;但我不照你的说,你肯定会说我不拿你当回事。既然你要的不过是我摆出相信的样子,我又何必在说真话上面空费心思。

爱情中犬儒的一方总是会表现出一种超然的姿态,持不反抗的理解和不认同的接受的态度,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消解一切严肃事物的意义。既然你肯慷慨大度地给我,那我就痛痛快快地取之于你,既不卑躬屈膝,也不唠叨不满。你说他不爱你吧,但他还是和你好,你说他爱你吧,但是又模模糊糊看不太出来。

很多人会觉得为什么自己的感情谈得这么累?不妨静心想想是不是谈了个犬儒式对象。我们无法从他们的身上或情绪上获得哪怕一点被赞扬的满足感,潜意识渐渐会告诉我们自己你可能做得不够好,他可能不爱你。

最后一种是在爱情中经历了缓慢受锤的过程,最后从全盘否定变成照单全收,“以不相信来获得合理性”——既然爱情中无所谓高尚,也就无所谓下贱。既然没有什么是了不得的,因而也就没有什么是要不得的。

这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在旁观者看来像是一种望不到尽头的倦怠期,然而当事者往往认为这是一种洒脱超然的新境界,“世界既是一场大荒谬,大玩笑,我亦惟有以荒谬和玩笑对待之。”

世界是乱套的,爱情总是阴晴不定,而我,是“难得糊涂”。

犬儒主义,实际上是两种倾向,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的时候,他是儒;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的时候,狗的那一面就出来了。

犬儒主义者另辟蹊径,投身于一种自我的解脱方式,其实是懒散而不负责任的体现,并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只是利用理想主义逃避现实从而麻痹自己而已。

他们在无限的倦怠中一旦产生走出舒适区的想法,在外界中碰壁,所造成的心理落差大多是他们难以接受的,因为这和他们的理想相悖,甚至是和自己相悖,自己打破自己的拧巴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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