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门前的那条河

外婆门前的那条河

作者:小鱼

        倘若有一天

        你行走在匆匆的人流中

        脚步蓦然一滞

        请相信

        那不是因为繁华的街道

        也不是因为陌生的微笑

        而是身在陌生而又熟悉地点的我

        曾抬头

        久久地望向河水

        潾潾的碎波,迷乱了指尖时间

        无意间拨动了你尘封的心弦

        往事 童年

        你终是放下脚步匆匆走过

        平静了的一汪河水,整齐了的时间

        在我脉脉的目光下

        渐渐成点,滴落成天

        浸湿地面,泛滥成似水流年

        尽染半壁西天,最后搁浅

        外婆已经很老了,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皱纹和憔悴,找不到半点活力和光彩。她蜷缩在落日的余辉里,很孤独很无助的样子。

也许人生就是在不断的离别和相遇之间游走。很多人来了又去,如同过眼云烟,但每一次,最亲最爱的人离去时,总是觉出孤独的残忍。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外婆。没想到在我那个即将毕业的初夏,外婆成了我永远的殃别 ... ...

外婆去世的消息妈妈没有告诉我,妈妈也许考虑到即将毕业的我正在筹备论文。直到我满怀期待背着行襄回到家的前一刻,妈妈在电话里巳泣不成声... ...

顾不得同学校友的离别之情,我怕重叠这份离别的痛苦。一路上视眼模糊,心绪铅沉 ...…

不顾妈妈的劝阻,我执意去看外婆。

沿着一条河堤转过弯,见到一座新坟。此刻的心沉入河底,漫过、漫过... ...

''外婆,我看你来了……"

外婆,我看你來了

這樣一個思念如鉛的日子

這樣蒼涼如水的氣氛

我沿著彎彎的小河

青草依依的彼岸

帶著世俗的祭品

還有一顆沈重的心

走向你,走近你

草色青青

青石板竪立的墓碑上

鐫刻著你的名字

充滿哀傷的銘文

青草覆蓋的墳冢上

我看到你步履蹣跚

站在桥头下的身影

如此清晰

生动的每时每刻

如青草般固执的生长

在这思念如铅的日子里

在这村外的荒地上

沿着草径

外婆,我看到你的手

在搓洗着衣衫

一声又一声

顺着河的走向流淌

仿佛一阙宋词

伴随着水的吟唱

雨线飘忽的季节里

外婆,我看到你高卷着裤膝

从遥远的地方走来

一串串脚印深深浅浅

将河堤拉得弯弯

将岁月拉得长长

外婆,我看你来了... ...

     

      记忆里的外婆一直都是那么和蔼可亲的。她十分疼爱我们这些孩子,尤其是对我。想来也是因为我母亲嫁的远吧!久而久之,这份牵挂之情也就寄托在她女儿的孩子的身上了。外婆一共生养了六个儿女,所以我的表兄表姐特别的多。

除我家远驻海边外,别的几个姨都距外婆家比较近,在邻近的村中。那时候,我们经常聚在外婆家里玩,即便是后来都上学了,也是每个暑假必来的。

那时,外婆家门前有条浅浅的小河,水清的可以看的见里面自由游动的鱼。不用说,这里便是我们玩耍的乐园了。

在那些炎炎的夏日里,我们时常赤条条地,踏入清凉凉的河水里去捕捉小鱼和河蜯。在河中游泳、嘻戏、打闹。每当那时,总是看到外婆颠簸着一双小脚沿着河堤召唤我们:"快上来,河里有野猫,不听话你爸回来打、呢,呢......你舅揪你耳朵,呢,哎......"

一根树枝条抽打在表哥身上, 我怕舅舅手中枝条伸向我,吓得忙躲到外婆身后,表哥却显得很倔强,依然昂着头,外婆夺下舅舅手中枝条,爱怜而迟滞的巴掌拍在舅舅厚实的肩膀上,外婆在护着我们,心疼她的孙子。 表哥却成了我的替罪羊。

我童年的故乡在外婆家,外婆家边上的小河是我童年的天堂,而那小河上朴素的小桥则是我童年的摇篮,装满了我童年的多少的快乐与痛苦。

每当外婆得知我们到来,总是走到这座小桥,走过这条河早早等侯。见到外婆我总能挣开妈妈的手心飞向外婆早巳张开的双臂,投入她的怀抱,蹦蹦跳跳沿着河堤奔跑。

想想那时的天空是格外的湛蓝,空气也似乎比现在清新。阳光洒在河水上也照在我们生动的脸庞上,点点金光闪烁。风吹过河边树林,如潮声起起落落...…

印象中外婆的那个老屋。青砖黛瓦的屋舍,上面长满仙人掌和马菜花、一半是土一半是青砖的灰色高墙,暗色调的屋内陈设,长长的穿堂,用粘土垒成的高高灶台……

那时,我常躺在穿堂里的一张竹席上,听外婆一边拉风箱一边给我讲故事。红红的火苗,豆秸在灶堂里劈劈啪啪的燃烧。时有烤熟了的花生蹦跶出来,每在这时,我便会把嘴巴凑了过去,那些烤熟的花生嚼在嘴里喷喷的香。

有条不紊的忙碌的外婆,锅碗瓢盆的轻轻碰撞声,朴素但美味的饭菜,这一切在我眼里是那么的温馨和美好...…

而现在,这些美好的光阴是一去不复返了。因为那些小孩子都已经长大,曾经那留下无数欢声笑语的外婆家,只是成了他们童年的一个美好回忆而已。而曾经的探望也变成了一年中仅有一次、两次,甚至几年才有一次的嘘寒问暖。

巳看不到我童年时住过的那所幽暗的老屋了,矗立在我面前的是一所别墅,我努力寻找也寻不回外婆慈祥的影子。

只有这条小河依然还在,依然延伸着岁月,诉说着古往今来,有人曾经比喻河流是母亲,是啊,我觉得这条河是母亲的生命、我的根,是一条生命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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