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的清醒

他的记忆是残酷的，开始纤毫毕露地为他重现那天夜里的场景。

                                                            -----《红与黑》

记忆的力量是摧枯拉朽的，苦痛让我们遗忘，温情让我们苏醒。

但当所有人都醒来，人类迎来的会是重生还是绝望？

毫无疑问。

这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政党之间抓着对方曾经的肮脏而死咬不放，学术界开始将历史的过往推翻，已有的信仰被撕碎，无数的历史被撤下了遮羞布，赤裸裸地暴露在人类眼前，晃得无数人迷茫失神。然而，现实也打得他们鼻青脸肿。凶杀案的凶手另有其人，所谓的调解其实另有内情，警局门口人山人海，犯罪率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飙升。无数人以更为极端的方式来寻求正义，，暴乱犹如燎原之火，烧断了人们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骄傲的文明被打的鼻青脸肿。

齐济看着混乱不堪的电视台，有些迷茫了。

无法分辨黑白，难以判断对错，迎面而来的只有那些血海深仇，针锋相对，你死我活。

过往的仇恨将人类的未来都毁灭了。

带着圆满的记忆，却再也回不去故地。还不如当时残缺的自己，还能随心肆意向往奇迹。

齐济打开了通讯系统，看见全息空间下惊人的垃圾堆，声音调小，也能感受到投诉的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无数的留言，全部涌现在眼前。带着一股共赴地狱，歇斯底里的恶意。

喘出一口战战兢兢的气，齐济关掉了通讯器，招了一辆悬浮车，黑色的口罩将脸挡的极为严实。齐济打开了自动驾驶，想要眯一会来平静心中翻滚的情绪。

然而一闭眼，自己的自以为是，自己的天马行空，自己的那些骄傲，就疯狂地在耳边叫嚣着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还是一个天之骄子，他还是所有人都渴望的存在。

铃声突然响起，现实的声音将崩盘离析的现在又重新拼给他看。

还有谁会给他打电话，每个人明明都自顾不暇。

秦牧。

太熟悉的名字了。

突然而来的哽咽连齐济自己都为之一震，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关心的，不对，他是来问罪的吗？

“喂.，有什么事吗？’‘颤音堵住了齐济的喉咙，齐济感觉自己的头似乎晃悠悠的马上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了。

“……回来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放开点，我还在。”

情绪似乎都在此时喷薄而出。

齐济心中浓郁的愧疚与骄傲全部在此时崩溃。

“你让我怎么回去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还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给我的一切吗？秦总这么爱干赔本生意嘛？“

电话那头的抽噎声让秦牧眼前一黑。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外面太乱了，回家好不好？”

“那些全部都是上一辈的事，和我们没关系的。”

回答秦牧的依旧是沉默。

静默于此时，只能是爆发。秦牧缓了一口气。

“没有你，你让我怎么过。”

十几年的暗生的情愫，终于在此刻说出了口。

“你不用回来，我去接你。好不好”

……

一阵沉默过后传来了隐约的抽泣声。

良久无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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