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5(第三部:父亲一病不起,最后相见)

从深圳回去不久,父亲便一病不起,忘记了那个时候,在回去之前,可能我并不能和母亲同频的想法与担忧

记得回去那日,下着雨,林提着大箱子,第一次见妈妈,便叫:妈!

进屋便看到小小的土房子里,横竖两张床摆放着;乱乱的床上,看得出来被刻意整理过;父亲虚弱的躺在床上,床着一身深蓝色得衣服,骨瘦如柴,面色苍白,两眼空洞,我看着觉得有些陌生一样:那么高大得一个人,就变成这样了!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絮絮叨叨些什么,我大概已经忘记了:女子,你回来啦,然后是欲哭硬咽----或许当时得我,不记得了,觉得父亲有那么一丝陌生,心痛肯定是有得,只记得抱怨了妈妈的不好,不知道那一刻的我,为什么那么坚硬;当我到厨房看妈妈的时候,她正在准备吃的,眼神中的害怕,证明父亲的抱怨不无道理----但是,除了包容,当时的我,并没有其他任何方式接纳!

隔壁房间,干干净净,一点多余得东西都没有,简陋,干净,与父亲得房间天壤之别,这就是从深圳回去后,妈妈为我和林准备得房间;

第二天,父亲早早就起来了等着我们吃早饭,弟弟把前一天满是泥泞得鞋子,帮我们擦得一层不染;宝贝似得拿着我们得鞋子,拿出他所有得私房钱:有一毛两毛,一块两块得,就是没有5块10块得,一大把----

然后便是计划着送父亲去医院,表面是去医院,其实就是去医院等待死亡,因为没有落脚之处,借住舅舅家房子几年里,舅舅舅母一直担心父亲会过世在那房子里,沾染上霉运,所以一直给外公压力,而外公不得不把压力传递给母亲,当初得母亲,身犯类风湿,弟弟上小学,除了我这个幸运儿,已经长大了,在深圳有工作,所以吃住是可以自己解决得!我得母亲,弟弟,病重得父亲,除了医院,真得是找不到一个收容之所-----

父亲非常不情愿得去了医院,而我给母亲和弟弟暂且在医院所在得小镇上租了个一房一厅,隐约记得,进门得那一刻:母亲和弟弟肯定很开心,因为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得房子:房间在三楼,一楼是主人得麻将馆,二楼住着主人一家,三楼得一间,租给了我们,并且我们隐瞒了医院里面将走向生命终点得父亲!所以才短暂的得到这个房子: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兼客厅兼次卧室!这么好的房子,我的父亲,没有看到过一眼,更无幸住进来一刻-----不知道躺进医院的那一刻:他是不是好担心自己的妻儿住在哪儿----

父亲就那么躺在小镇上唯一的医院里,等待着大限将至,人总是有求生欲的,肚子肿胀得老大了,父亲对母亲说:以前别人还讲到过,罗江得中医,我觉得我还应该试一下中药!有时候他又会觉得活着太难受了,让我吞下硬币吧,或则让我从楼上跳下去吧------在活与死得纠结中,等待着-------为了减轻父亲得痛苦,我们要求医生给他开止痛药或则安眠药,就这样,白天父亲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欲睡,清醒得时候,会冲动得想自残,以求快点结束掉痛苦得生命!

不记得拖了多久,当我不得不离开,回去工作得时候,父亲已经弥留了!但我还是狠心得走了,留下了母亲和年幼得弟弟-----有时候想想,是不是我也留下了良心在那里---

离开医院,我便马不停蹄得赶往上海出差,那个时候,太怕丢掉工作, 记得老板问过我,家里事情处理好了吗?

我违心得说父亲已经走了-----在上海出差得那段时间,每天与父亲母亲通电话,开始父亲还能说话,后来就变成微弱得嘶吼,让我能够通过电话听到他得声音!每晚躺在酒店,整夜得无眠,整夜得害怕,打开所有的灯,依然害怕,不明原因的害怕------有一天,接到母亲带着哭腔的的电话:夕娃,你在干嘛,你吃饭了没有---你老汉已经走了------呜呜----呜呜呜----不知道我当时镇定了问了什么,也不记得是怎么故作镇定的安慰母亲----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整个人散了,瘫在酒店洁白的床上,嚎啕大哭,心像别撕开成一片一片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后来和弟弟通电话:爸爸真的走了吗?有没有给医生检查确认过?忘记了小小的他怎们回答的我:我感觉爸爸都还是热的,我一直都抱着,医生也检查过了-----

父亲就这样走了,而远在上海出差的我,并没能送他最后一程,太怕丢掉工作了!小小的我,没有学历,没有技术,不敢失去这份工作----可是却永远不能够原谅自己!永远永远---

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父亲,安稳而快乐,他这一辈子,全心全意爱着妻子儿女,兄弟,姐妹,走的时候,除了最小的妹妹,谁都不在---

或许,父亲后悔娶妻生子,后悔这样的一生,更后悔有我这么一枚女儿----

可是都过去了,愿父亲,安好!来生,不要再有我这样一个女儿!而我注定生生世世都带着对父亲深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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