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的眼泪

      真恶心,又有好多所谓精英人士在打量我。评头论足,指指点点,不懂装懂,看他们着装还算绅士,谈吐也优雅,几百年来我早已厌倦,原来艺术就是装逼。

    “好神秘的微笑啊!”,人们说道。

    “好虚伪的人啊”,我感叹。

      你喜欢你的微笑被人过度解读吗?我不喜欢!尽管我只是一幅画,而我很久以前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只是被困在画里而已。

      我的记忆飘出画框,也飘出了卢浮宫。

      我恨那个男人,是他带给我永生的痛苦。哪怕他叫列奥拉多•达芬奇,头上顶着文艺复兴三杰的名号,身上披着18个领域大师光芒的全能博学家,没有他,我兴许一辈子出不了弗罗伦萨,更来不了卢浮宫。我会守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夫,他不会画画,我也不会出名,躲在新闻报纸从来没有光顾过的乡间小镇,生儿育女,粗茶淡饭话桑麻。

      可这一切都被这个叫作达芬奇的人打乱了。人们说,他给我的微笑加了密码,而我也逐渐活成了一幅画。

      “听着,我想画一幅女性肖像画,而画的主角将在你们三人当中选出。”达芬奇看着我们仨笑道,这笑里藏有故事,让我害怕。

      “您来决定吧,无论我们三个人谁是幸运儿。”可爱的维基儿说道,我们三个笔直的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而我们当中维基儿最漂亮。

      “很好!”达芬奇大笑,他开始恶狠狠地拨弄调色板,真是无疯魔不成活,那状态恨不得把画笔吃下去,我想绘画线条构思已溶于他的大脑。

      “自然界中最美的研究对象就是人体,人是大自然的杰作。现在,嗯,就是现在,让我看看你们这三件大自然最美妙的作品,你懂得,以最坦诚的方式!”达芬奇笑着暗示道,眼神里有男人对女人的讥讽与嘲笑。

      “您是说,让我们脱光衣……衣服展示身材吗?”维基儿羞怯地问道。

      “聪明,我喜欢和聪明女人打交道。”达芬奇有些得意。

      听到这,我从内心开始咒骂,而另外两个女人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听话地脱起了衣服,而那披着艺术外衣实则内心肮脏的好色男人却开始发笑,甚至鼓掌。

      他看我没动,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脱?”他边说边观赏我旁边的不着一缕的两具美丽酮体,欲望在他的眼里肆意燃烧。

      “我拒绝,艺术为什么一定要以这种赤裸裸的方式?”我歇斯底里地哭着说。

      “可我付了钱的,三分之一佣金已被你收入囊中,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的美人儿。”达芬奇有些恼火,男人向来对盘中餐没有耐心。

      我沉默不语,画室里一片死寂。

    “很好,维基儿和蒙德利娜,你们可以走了。”达芬奇说道。

      留下那两个听话的女人原地石化,她们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迈开半步。

      “听不懂人话吗,穿上衣服赶紧滚,剩下的钱我让助手给你们,一个子都不会少!”达芬奇发疯似的大吼。

      他的举动吓得两位美女魂飞魄散,飞快穿上衣服落荒而逃,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该闪人的不是我吗?

      “恭喜你,我的天使,我决定选你了,你是今晚最美的女人!”达芬奇看向我说,似乎这是对我的恩赐。

      我搞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也懒得去思考,只不过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因为我守住了底线,也赚到了钱,更被世界大师称赞,你知道的,男人的夸奖是女人最好的护肤品,我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是吗?我是意大利最美的女人?

    当我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时。

    “保持这个姿势别动……!”达芬奇突然大吼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但只能照着他刚才的要求去做。

      “就是这个笑容,我喜欢!”达芬奇突然自言自语,他开始在画板上快速画着什么?

      “哈哈哈,我从你的笑容里解读出很多东西,83%的快乐,9%的厌恶,6%的害怕以及2%的气愤。”

      这个男人说什么我不懂,只能傻傻站着。而他继续创作,画我,以他所欣赏的45度美。

      “女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但胜利的喜悦始终爬上你情绪的顶端,但同时你内心深处厌恶被支配,被调教。”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我越来越困,生命正在被掏空,犹如提线木偶。而我似乎能感觉血液从我的身体里慢慢流出,融进了他的画笔,却不知他啥时能结束。

      “好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有些挣扎,不耐烦地说。

        “回不去了。”达芬奇也不再掩饰,他狰狞可怖的脸上突然滑过一丝诡异的笑。

      他的画笔越来越快,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轻。慢慢地我浑身发冷,眼前发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好了,收工!”不知过了多久,达芬奇终于开口了。

      “进来吧,福德,我的杰作完成了,快把画盖起来,前九天千万不要让她见阳光,切记!……”

        “对了,接下来一个月每天晚上对着她,对着这幅画,唱三遍《镇魂曲》”

      “好的,主人,您刚才在跟谁说话,我看房间里没别人呀,今天来的那两个模特不是很早就被您打发走了吗?”进来的是他的老管家福德,他视力不好,转身查看四周后说道。

      什么?两个模特!?那我算什么?直到被禁锢在画里,我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在干什么。

      “没有谁,你听错了,我在自言自语。”达芬奇笑着说,藏起了那充满魔力,收割灵魂的邪恶画笔。原来他画的如此逼真,是因为在用别人的生命作画,他不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画家,而是魔鬼撒旦。

      “对了,老伙计,去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去一趟米兰,为格拉齐圣母修道院的餐厅花一副壁画,名字我都取好了,叫《最后的晚餐》,13个模特都找流浪汉吧,最好是世上没有亲人,消失了也不会引起人们注意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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