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带着对英雄片的偏见,我是没看进去也没看懂这部电影的,后面看了详细的电影解说,才明白这个电影讲了一些什么事。
精彩的剧情、恰到好处的镜头语言,我就不多赘述了,网上都有专业到逐帧的分析,所以,在默认大家已经看过这部电影的前提下,我只想表达,这部电影传递给我的价值观。
本片有两个设定。一个是代表正义的蝙蝠侠,拥有绝对的武力;一个是代表罪恶的小丑,拥有算无遗策的谋略。
而就是在双方博弈中,通过正常人的情绪来论述电影的核心观念——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都愿意维护自己心中的道义。
小丑用这种“迫不得已”,分别测试了,底层犯罪分子,黑帮头目,警员,市民,蝙蝠侠,检察官,陷入囚徒困境的市民。
底层犯罪分子,每天都在刀尖跳舞,生存和道义面前,他们根本不用纠结,直接选择生存,测试成功。
黑帮头目,暴力只是一种手段,目的只是求财,而一个稳定的黑白道的秩序才适合让他们生财,但蝙蝠侠强大的武力设定打破了这个秩序,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存,所以他们选择另一个强大的罪恶设定,小丑,来与之对抗,所以尽管小丑打破了他们心中的道义,比如兄弟情谊,比如契约精神等等,但他们在生存面前别无选择,所以测试成功。
警员,警员的一层身份是打击罪恶的武器,而另一层身份也只是普通人,他们会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子女,而在亲人和他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胁时,他们也只能选择生存,而且,在常年与罪犯打交道时,他们能清晰地意识到,所谓的罪恶其实就是正义的影子,换个说法就是明规则与潜规则,就像一件事的正反两面,相依相存,不可消灭,只能尽量维持其动态平衡,让其处于一种可控范围内,而且,警员说破大天,也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而普通人不会只为一份工作拼命,所以,测试成功。
市民,小丑的恐怖袭击成功地让市民陷入了生存的恐慌,虽然袭击并没有降临到他们身上,他们只是从电视、报纸得知了这个消息,感受到了罪恶可能对自己的威胁,便在道义和生存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生存,测试成功。
蝙蝠侠,他是超级英雄,有着崇高的理念,但他也是个人,他在无数次生存和道义的选择中,都选择了道义,但在挚爱的生存和道义面前,他选择了挚爱。其实对于影片的英雄设定做测试,目的就只是艺术性地丰满这个角色,方便观众代入,并不符合评判规则,因为主角光环,他的生存从未受到真正的威胁。
检察官,真实的正义的化身,拥有着崇高的理想,而且开篇就展示了他的勇气,面对枪口,丝毫不惧,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每次都能战斗在第一线,而且他还拥有不俗的智慧,能看到小丑测试的险恶用意,以身涉险,准确地带领队伍走向一个正确的方向,并成功地破坏了小丑的阴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并不是故事真正的主角,当主角光环消失,他便被来自身后的一个小小的背叛,击败了。而女主的死,激化了他的痛苦,促成了他的黑化,他抛弃了自己的道义,他觉得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光明没有生存的空间,他绝望了,于是他开始复仇。测试成功。
只是在我的理解里,理想的覆灭和女友的死亡并不是让检察官黑化的主要理由,我觉得核心问题还是他自己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在这种强烈的恐惧下,他感到了强烈的心理不平衡,所以他才要报复。而他在片头悍不畏死的状态,更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片中也对这方面做了隐喻,比如,枪和刀的区别就是,枪会让人直接死亡,而刀能让人感受死亡的痛苦,感受死亡的恐惧。当检察官因为理想而热血沸腾时,他可以暂时忘却死亡的恐惧,但当他冷静下来,缓慢地感知死亡倒计时时,他崩溃了。
陷入囚徒困境的市民,他们在生死存亡时,习惯了将责任推给他人,习惯了被保护的他们,既没选择奉献自己,也没选择牺牲对方,而是选择躺平。却意外地获得了最好结局,双方都活了下来,测试通过。
这是小丑测试唯一次失败,还是在已经有过一次测试的情况下。
之前作为吃瓜群众的市民,在危险并没有真实降临时就因为恐惧而选择牺牲他人,而这次居然在直面生存的压力下,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我觉得这是导演对于观众的,也不能说是妥协,算是一种善意的祝福吧,因为咱们作为观众肯定都是把自己代入到普通人的行列的,让观众稍微过过脑子就好,看电影嘛,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吃瓜,和一个刺激的观影体验,而且作为影视行业也需要传递正能量。
但真实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而且前面的例子其实也表明了问题。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于普通人,或者对于习惯了将命运交给别人的人来说,他们从未面对过这种压力,无法面对这种压力,甚至在这种压力面前,连本能的求生反应也做不出,因为心理防线被恐惧击穿了。
比如说,北宋末年东京汴梁的陷落,就是人们都迷信于郭京的六甲神兵,以为郭京能依靠术法来抵御外敌,并将其奉为神明,也就是救世主。但郭京深知自己的底细,也知道宋军的无能,既然这座城市早晚都要沦陷,还不如打开城门卖给金兵一个好,或许能苟活。于是在朝廷的信任下,郭京大开城门,让本能婴城固守的汴京瞬间告破。
而普通百姓,在金军入城后,在直面白刃时,依然只能相信朝廷的军队,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被屠戮。
像极了日本侵华战争。
扯远了,再扯回电影。
影片虽然没有明确给出造成小丑的原因,但从检察官黑化的过程,再根据小丑自述的一些线索,也就能猜到他或许曾经也是一个怀有特别美好期望的人,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黑化后的破坏力也就越强。
因为他报复地并不是具体的某个人,他报复的是整个社会,他本身所遭受的痛苦就是某些人破坏道义造成的,在他沦为一个小丑后,但却是被整个社会所嘲讽和排斥,他便要告诉所有人,任何人在以任何原因破坏了道义后,都是小丑。
所以,他进行人性实验的过程,也是他证道的过程。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人性经不起测试。
人性确实经不起检测,因为通过生死存亡测验出来的最根本的人性,就是动物性,就是生存和繁衍,有什么好检测的呢?
人类从最开始的茹毛饮血的动物性,努力发展了多少年,才发展成今天这个局面,有了一整套的法律和道德准则,实现了种族延续的空前盛况。
所以,小丑的测试结果是正确的,但不是应该的,如果只是处于从多数人的视角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