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艰苦的乡村生活也变得甜蜜起来。
一年后,讲师团的工作结束了。当年年底,李晓梅和陈岳峰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也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常日子,也是两人一起走进了区民政局,也是交了备齐的资料和照片(当然,是两人合影),也是等候不多时,当场就拿到了结婚证书......与本文开头拿离婚证书的情形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相似的是流程,不同的是结果和心情。
没有彩礼,没有嫁妆,没有甜蜜的婚纱照,也没有浪漫的婚礼,甚至,连宴请宾客的宴席都省了,只在领取结婚证之后的那个周末,在李晓梅的家里,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庆祝饭,两人就算正式结婚了。
一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生活平淡而幸福,“有情饮水饱”,就是他们当年感情和婚姻生活的真实写照。
后来,陈岳峰托人找关系,陆续把他两个妹妹弄到了北京,安排了住处和工作。之后,李晓梅怀孕了,生了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日子也越过越好。在儿子一岁多的时候,他们把陈岳峰的父母接到了北京。就这样,陈岳峰的家人也都基本在北京安顿了下来。
在他们结婚三年后,陈岳峰就辞职下海了,先是和朋友一起合伙创办了一间小公司,自己研发、生产、销售产品,后来自己独立了出来,慢慢地积累了一些资金,他们的生活条件也有了很大的改善。他们买了房子、车子,日子平淡而幸福。
陈岳峰提出让李晓梅辞去工作,回家当一个全职主妇。他认为,男人在外打拼挣钱,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对此,李晓梅并不完全认同,她和陈岳峰争执了几句,最终没拗过,也就同意了。很快,她便辞去了在高校的正式工作,当起了“幸福”的全职太太,这一当,就是十七、八年。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将成为她日后最后悔的一个选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儿子渐渐长大,陈岳峰的事业发展得也不错,在儿子上小学之前,他们卖掉了原来的那套房子,在看好的小学校附近,买了两套房子,一套三居室他们一家三口住,另一套两居室给陈岳峰父母住,两套房子在一个小区,在紧挨着的两栋楼里,既方便相互照应,又有了较为独立的空间。
没想到,孩子六年级时,陈岳峰的母亲突发疾病,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晚期了,无论怎样救治,终敌不过疾病这个恶魔,很快,老人便撒手人寰了。
一家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每个人的情绪都极不稳定,一点点小小的摩擦都可能引起激烈的争吵。
裂痕,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的吧?
事情还得从儿子的身上说起。
儿子六年级的时候,班上换了一位班主任。这是一位年纪偏大的老师,对孩子们的要求也很严格。学校大概是出于教学经验和治学严谨以及提高成绩等方面的考虑。但他们的儿子却极其不适应,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干脆不怎么学习了,上课不听讲,自习不做作业,成绩自然是大幅下滑。这还得了,况且,这还是在小升初的关键时刻。
从小,儿子碰到的老师都是年轻的,以鼓励为主的,儿子很聪明,学习从来不吃力,没怎么让大人操过心,成绩也一直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换了个班主任,儿子竟然开始厌学了。
那段时间,又赶上陈岳峰母亲患病、去世,忙乱之中,大人们都忽略了儿子,等到发现时,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在得知儿子期中考试成绩的那天,陈岳峰大发雷霆,在对儿子一顿臭骂之后,他开始大声指责李晓梅:
“都赖你,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李晓梅一听就不愿意了:“什么叫都赖我啊?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怎么不管?”
陈岳峰:“我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管?我要你干嘛吃的?一天到晚在家什么都不干,连个孩子都管不好!真不知道你在干嘛。”
李晓梅一下子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岳峰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她又觉得哪里隐隐有些不对。
陈岳峰继续说:“我陈岳峰的儿子就得是出类拔萃的那个,怎么会这么差劲呢?都赖你,没教好,随了你了。”
李晓梅一听这话,急了:“什么叫随了我了啊?我怎么了?”
“哼!你,”陈岳峰斜了一眼李晓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怎么了?你一贯没追求,不求上进,稀里糊涂,做人标准太低!”陈岳峰更大声地吼道:“我辛辛苦苦的为了谁啊?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就让你把孩子管好,结果呢?让你管成这样,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李晓梅没想到陈岳峰会这样说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真的如此不堪吗?孩子是让她带坏的吗?眼泪不争气地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陈岳峰看着李晓梅,剑眉倒竖,眉心处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一张脸像挂了一层霜似的,阴沉寒冷。
后来,他们急忙给孩子找了家教,恶补落下的课程,最后,孩子倒也争气,顺利考上了初中,学校是区重点学校,虽说也不算差劲,但离顶尖学校,离陈岳峰的期望,都差得很远。陈岳峰逢人便说,是李晓梅没教育好,不然他陈岳峰的儿子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李晓梅渐渐发现,她在陈岳峰心里的形象其实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她只不过是个大多数时候能够比较顺从他的人。每当她在一些事情上和他看法不一致时,他都会认为她幼稚、可笑、傻、笨,一定要按照自己的主意行事才罢休。
就像王兴福那件事。其实,后来王兴福给了李晓梅5000块钱(按当年的标准,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并希望李晓梅继续去他那里工作。最后,因为陈岳峰坚决反对而作罢。
还有些事,也让李晓梅心情很不爽。
比如,李晓梅有点大大咧咧,丢过两次钱包,都是遇上了小偷,没丢多少钱,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两次却都被陈岳峰呵斥了一顿,说她不小心,骂她笨,然后她还不能争辩,谁让她确实丢了钱包了呢?这让她委屈又窝火。
比如,李晓梅和她家里人都很喜欢小动物,李妈妈养了一只小狗,陈岳峰对此却颇有怨言,只因为李晓梅父母偶尔有事,会需要李晓梅帮助照看小狗,那可是要看几天陈岳峰脸色的。
比如,李晓梅出去逛街时,没听到电话铃声,没及时接电话,那也是要挨一顿吼的。
……
每次事情过后,陈岳峰都会说是为了李晓梅好,丢钱包呵斥她,是提醒她以后注意,不愿意让她帮父母照看小狗,是心疼她太辛苦,不及时接电话发脾气,是因为担心她……
陈岳峰是真的为自己好吗?李晓梅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跟陈岳峰之间有了些隔阂。吵架,她吵不过陈岳峰,只能把委屈和不满憋在心里,积怨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不愿意跟他亲近了。
于是,问题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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