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暖的故事

发小建平电约。当我俩坐在星巴克等着咖啡端上来时,我知道我要注意倾听对面的老友,讲述一些很平凡的琐事了。

北京外面正下着雪,行人的脚步声,因人行道路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雪,听不见,大地十分沉闷,死一般的寂静。

建平新卖了画,建平新买了房,比他以前的房子更大。他的妻离他而去,他们原来的那套两个车库的大豪斯留给了妻。建平并不经常住在新房子里,他时常到处旅游,这里走走那里晃晃,像个四海为家的人,但是我知道他内心深处又非常思念原先与妻一起度过日子的那个家。

建平坐在那不说话,有些沮丧,就像老话说的,交媾后,都会很沮丧,因为在他的本性中,爱情与艺术上的创造欲是紧相联系的,他自己经常都无法将他们分开。在画室工作一天,我知道他很疲惫。

昏暗灯光下,建平皱巴巴的脸和脏兮兮的衣服,与鲜香光彩的我,形成对照,他总是这么不讲卫生不修边幅,这和他性格上特别懒散,与什么都不在乎有关,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从来就不去弄明白,做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必要,同时,他去完成一件事的时候,他就觉得有千百条理由一定要把它做好,他在与人交往中很温文尔雅,这是一个很专心很耐心的家伙,本人也很善于言谈,然而现在他沉默着。

“说吧”,我看着他。

“嗯,我要出远门了,”

“嗯”,

“时间很长,您帮我管理房子,出租出去,每月给我妈和晓琳各一半,每周帮我拍几张照片发给我。”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求您了,我给您报酬,”

“您说什么呢?”

停顿一会儿,他突然说:“那我送您一幅画,”

我愣住了。

他紧接着说:“两幅。您也别太财迷了”。

这诱惑太大了,大到我不用思索,脱口说行。

他把房子的钥匙给我。我问他您去哪儿啊?他说我去印度,我说,啊,去那儿干嘛呀?他说我去办个公益学校教当地贫困儿童画画。

我眼窝浅,眼泪立即夺眶而出。擦完眼泪抬眼看他,他在我对面撇着嘴一脸的嘲弄。

接着就一如既往地听他唠叨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喝完咖啡,我俩道别。上车时我跟他说,您多保重。他跟我说,我明儿就给您把画送去。我难为情的不知如何接话,他说那就这么着。

回家的路上,车子在快结冰的雪地上开着。北京的冬天,是有点冷。

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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