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孤独》(亲子同题)

孤独
文/卢西安(Lucien)

人们成天浸泡在孤独之中,在大街上喝得酩酊大醉,哭得浑身发抖,躲在床下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墙壁,靠在窗前装作悠闲地仰望星空。每天,人们被诬陷、被孤立、被勒索,被安上令人作呕的罪名,被整个世界忽视,被一个又一个巴掌伺候,或是在沉默中爆发,或是在悲伤中沉寂。人们的生活被孤独和绝望染上坠落的蓝色,人们想站出来反抗,却又被生活吞噬。

每个人都孤独,都想发泄,奈何生命是一个圆,周而复始,只能带着悲伤消沉下去。人们都泡在孤独里面,有人只能下沉,坠入深渊。有人想反抗,却只能在水面上无休止地游着,哪里是岸?哪里是光?人们无从知道。有人绝望,有人挣扎,只争着同样的结局。

我梦见哈德逊河边漫步的垮掉派成员,有一个黑发男人疯了似的取下河畔一朵红如鲜血的玫瑰花。他痛哭,破口大骂,胡言乱语,其它的路人都在思索着是否要将他送进精神病院;我梦见再一次见到海洋的年轻诗人,他不再欢呼、跳跃,只是坐下梦呓般地低吟着,渐渐在阳光下消亡……

诗人不再渴望缪斯,孩子不再渴望玩伴,它被称之为孤独;少年在歌声中怒吼,姑娘在舞蹈中痛哭,也是孤独。如果你仍无法理解,我会说,大概是王尔德在监狱中死去,身旁是一沓未完工的手稿。

孤独,除去它本身之外,还有无数名称,是悲剧,是绝望。

每天,人们坠入情网,在辛辣的情感中燃烧,人们胆怯懦弱,把爱扼杀在心里。生活是火坑,人人都乐意去跳,人们活着受辱,死了被笑。在歌舞厅里泡久了的中年绅士告诉任何人,只有模糊意识才能找到生活的乐趣,他似乎甘愿优雅快乐地堕落。

人们深陷沟渠,有人仰望星空,但他因为不同,因为觉醒,因为聪慧过人,被同类人关押、定罪、甚至杀害。浪漫多情、才华横溢的男人被人们骂着那些从阴沟里捡来的词送进监狱。渴望爱的少男少女被人们用电棒和药物囚禁,神通广大的天才破解密码助战争结束,却被人们的妒意和攻击压垮。人们自相残杀,三十年代的黑人歌手在街头卖艺时带着哭腔唱。

人们形单影只,深夜里紧搂着枕头取暖,“整个太阳都苦!整个月亮都坏!”人们唾骂满口脏话的人们。我在新时代中崇尚垮掉的时代,生活模糊我的视界,让我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垮掉!我在孤独中看世界,看人们,人们也在孤独中望着我,这大概是再不能更高的境界。毕竟一切都是赤条条的,孤独的背后是谎言,被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被雨淋湿的人说他不冷。谎言的背后是回忆,是属于人们的曾经,是他和他的缪斯,是诗与诗的光源,仿佛整个故事都有着同样的开头,同样的结尾。

人们保持着孤独,也保留着过去。用乐观的眼光来看,孤独的那边是太阳,是海……

孤独是杯苦艾酒,一口下去是平淡,两口是苦涩,三口是绝望,四口是甜蜜,五口杯子空了。剩下的,是迷茫……服务员拿着托盘来收空杯子,这才猛地意识到被收走的杯子是两个,而桌子的对面却空无一人……

作者语录:“没有人比我更懂孤独”。

孤独之疾,以爱为医
文/苏不舞

1

嗨。你有没有独处的心得?

你有没有试过,一个人远离喧嚣,盘坐在窗前,看阳光斜照在书页上,风伸出温柔的手掌。树叶摇晃,湖水轻漾。宁静,像波浪般涌入。

或是穿行于黄昏的街道,迎着落日的方向。一天的繁杂与疲惫,焦虑与懊恼,随着金色的夕光,每走一步便消散一寸。你的身影和心灵,也变得温暖和煦。

或与一枝玫瑰交换香气,与小狗交换眼神,与云朵交换蓄积的雨水。

我相信人的灵魂是幻变的,灵动的,会在某个专注的时刻悄然释放。

孤独,是一种能力吗?似乎是的。

有些人无法安静,拒绝独处。然而,只有在独处的时候,才能与内在的自己对话。少了喧哗,没了约束,捕捉内心深处细若游丝的一缕缕线索,回眸行走时遗留的一丝丝痕迹。这些,都是在人群中无法感受到的。

2

有人曾这样论孤独:"有人不识孤独,有人生性孤独;有人欣赏孤独,有人惧怕孤独;有人享受孤独,有人排斥孤独。"

人群中的孤独是最孤独的。越是人声鼎沸,身处迷离的灯光和人影,越感觉自己是一颗渺小的沙砾,被卷入现实的漩涡中不停打转,只为不被淹没奋力挣扎。而在兴阑人散之后,留下的只有茫茫无边的孤立无援。

星期五,工作群的消息不断加码,“今晚19:00XX酒楼XX包厢”。又是一场无可逃避的应酬,又意味着原本的计划要泡汤,还要忍受烧喉的烈酒和斥耳的歌声。

这是热闹吗?似乎是,又似乎离热闹很远。这也许是另一种孤独吧?

这样的孤独是黑暗的,我们仿佛成了自己的陌生人,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与否定,同时也陷入迷茫与思考。我曾经在一次离开家乡的沙尘之路上,在一个城市交通陷入瘫痪的漫天飞雪中,在一棵等待落叶重回枝头的老榆树下,真切地感受过这种孤独。

此时,所有行进的道路都在转弯、分岔,唯有忍耐和坚持才是抵达终点的明杖。紧闭的房门会朝向花园和黎明之光敞开,相信自己,从孤独中走出。

3

你是否也有一种这样寂寞的孤独,或许缺少相伴之人;或许不乏相伴之人,却志不相投。原本枯寂的灵魂,渐渐生发出双倍的孤独。

两个人携手而行,即便清楚对方走过的每一条路,你能懂得,我已心怀感激。而我们身体里藏着的一座迷宫,有时连自己,也走不出来。有些事,他人也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没有哪一座港湾能够永久停留。

“当没有人再有兴趣和耐心去解读你的故事时,你——这个生命最初,也是最终的读者仍然在场,仍然对这个故事抱有激情”。

人独自来到这个世上,必将独自离开。尽管如此,当最终走向死亡,失去听觉之前,我还是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以一句“我爱你”,和一颗滑落并消失于发际的泪,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们最大的幸运和勇敢,就是在彼此的怀里孤独。也许这并不完美,但正因为这种孤独,使生命更具有意义和独立。

4

吴晓波曾写道:“这种小小的孤独,其实是很私人的,其实与别人无关,与生活无关,与哲学的孤独和历史的孤独都无关的。它仅仅是一种偶尔会发作的病”。

它高傲,神秘,略带伤感,疼痛而丰盈,但却是精神上的绝对自由。

如果孤独是一种偶尔会发作的病,我希望能在与自然的对坐中,寻一味最适合自己的药。

而一切问题的解药,我想应该是爱吧。

爱世间万物,爱身边的人,周遭的一切。爱每一个有人相伴的朝夕,爱每一种孤独里的自己,爱每一次正确与缺憾的选择。爱局限与开阔,执迷与悔悟,像爱一种坦然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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