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光衣服，为了看清我自己（2）

图、文/是阿雪呀

一年级。

         想知道你们的小学有没有种又高又大的树，不知道是不是白杨树，反正就是那种要好几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的那种树。我们小学在围墙周边都种了这个树，也不知是不是一直流传的谣言，我们那时候“盛传”（也许就只是我们班）树里面住着白色头发的妖怪，所以那时候会和同学在晚自习的时候将桌子围城一个一个圈，然后大家躲在里面，仍记得在某个晚自习，我们还是正躲在我们自己垒起的城堡里时，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我们良好的聊天氛围，我们瞬间安静下来，继而大喊，“妖怪来了！”（对了，当时我们那栋楼就只有我们班，隔年就被拆了），不是老师来了，是一个同学的爸爸来了，后面发生什么忘记了，但记得那时候大家傻傻的样子。

          我那时候干的傻事真不少——

        下雨天的时候，雨水打落在屋顶上，会沿着屋檐往下滴，通常还伴随着细如牛毛的雨丝，于是沙雕之王上线了——我带着我们班的人，一排整整齐齐的站在屋檐下面，然后仰起头，接受那雨丝的洗礼，美名其曰：此乃无根之水，可以长命百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西游戏看多了，虽然那水不能延年益寿，但是飘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还是很舒服的，可以试着尝试一下。虽然不能长命百岁，但是希望和我一起接受洗礼的那些人此生无灾。

         你们一年级的时候还会尿裤子吗？我们班有人会，那自然不是我，我那时候都八岁了。我们班有多少人还会尿裤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前桌两人会尿裤子，那时候我们坐的还是长的木凳，而他们二人的凳子常年被尿液浸泡，散发出不言而喻的味道，你们懂的！我们天晴的时候就会把他们的凳子搬出去晒，当然还会嘲笑一番，当中趣味就不繁述。而坐在她们后面的我是学习委员，而我的同桌是班长，那时候可是全班王者级别的搭配，毕竟大家最讨厌的眼保健操我们管着呢。我同桌那时候是同龄人中异常成熟的一个，所以也很少和我们开玩笑，所以多半都是我一个人和前桌打趣。我前桌是我表妹，是我这二十多年人生来极少在身边，一直在心里的存在。而我表妹的同桌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子，于那一年里不间断的借我小刀，对了，我记得有次向我们组最后一排的男生借小刀，他没借，嗯，我很记仇，至今未遗忘，他姓华，常年留着“飞机头”。

         说说我那时候的同桌吧，不止是那时候吧，我好像和他一起坐了很久很久，那时候都是男女一起坐，好怀念啊。想想如果从小到大老师都这么硬性要求的话，我也不至于在二十年里没有一个男朋友！扯远了，收！我同桌也姓华，那时候班级很多姓华的，他平常不苟言笑，很认真上课，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他可能比我们想的蠢多了。那天他妈妈背着他上学，原因是脚受伤了，受伤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作自受，他的伤是因为他表弟带了些人在他家玩，然后家里在装修，有一块带钉子的木板在地板上。我同桌当时还在认真的做作业，而他表弟和朋友们正在说：“谁要是敢踩下去，就是英雄。”他们当中没人踩，这会受伤的，就算年龄小，但也不虎啊，当全部人都望而却步的时，说时迟那时快，我同桌一个健步走上去，吧唧，踩了下去。“英雄”二字可真有诱惑力，我也因为他的壮举连续好几天从桌子底下钻出去，这钻的过程中一直有一股迷之味道萦绕在身边。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小学六年都流传我喜欢他，但是我和他是极少说话的，也许他不喜欢我这闹腾的性子，也许他因流言厌恶与我相处，管他呢，反正当时的我可没想那么多。虽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成为英雄，但希望他在这平凡的世界中有一份自己的引以为傲。

         还想提一群人，和我在同一个村出生的人，那些一起长大的人。我们有四个女生，一个男生，他们四个都是有哥哥姐姐罩着的，我没有！不过啊，他们的哥哥姐姐对我也很好，他们哥哥姐姐都是六年级，而我们还是小毛孩。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傍晚，我们都在操场上玩，不知道男生对英雄的向往程度有多深，这是一场与英雄有关的决斗。那时候那个男生说，我们四个女孩一起上都打不过他一个，哇，我们自当捍卫女性尊严，所以她们三个瞬间冲了上去，不是我怂，我那时打算看准局势再出手。他们撕扯了一会儿，然后三个女生输了，惜败惜败，那男生开始洋洋得意说自己很厉害，我看不下去走到他面前，两个人对视一眼，啪！我挥手一个巴掌打在了他脸上，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我开始了漫长的马拉松，他紧追不舍的追了我二十多分钟，故事的结尾是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我没回教室，躲在了六年级的教室里，很自然的被六年级老师发现了，而这个老师也是我后面的班主任，晚自习结束后直接回宿舍，第二天这个事情也不了了之了。明明是这么没有气量的男孩子，却最早结婚，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巴掌惹的祸，他孩子从不叫我姑姑！不知道会不会和儿子比打架呢？不过他现在已经是英雄了，孩子眼中的超级英雄。至于那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一个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而其它的正在奔赴幸福的路上。

         我的学习成绩就不提了，好到没话说，考98分是低分，所以很受老师宠，也没人知道我带领大家做眼保健操时自己睁着眼；也没人知道我让大家桌子围成圈就是单纯的想聊天；也没人知道其实我自己有小刀，我只是怕前面不太爱说话的小男生无聊；也没人知道同桌受伤那时不翻桌子是因为他脚靠着桌子踩脚，我怕他震到；也没人知道我天天嘲笑表妹的同时，下课会冲去厕所给她占位置……

        你们那时候也有很多别人不知道得事吧，我知道大多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善良。

厦门的冬日如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