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黄,但我不是条狗,你不信?
我正儿八经是只鸡,我往上数八辈,都和狗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对天发誓,我只是起了这么个名字!
你要是不习惯喊一只鸡叫阿黄,你可以叫我小黄,对,阿黄的黄。
如花,是我最好的朋友,粉粉嫩嫩的,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小母鸡。
我们两个每天的事情就是捉捉虫、吃吃米,日子逍遥自在。
我的理想呢,是要成为农场晨官,一声鸡鸣天下惊,那威风啊!
如花呢,这个没出息的母鸡,理想居然是每天能下一个蛋!
去它的蛋吧,虽然我们也是从蛋来的,但是我们要有鸿鹄的志向!
我天天这么教育如花,如花也不反驳我,就是看着我笑,直到我认输。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我可能还是那只快乐的小鸡。
农场的女主人生了娃,大家躲在窗户底下,看见了那个小男孩,白净漂亮,像极了男主人,大家都很开心。
谁想到,这居然成了噩梦的开始,女主人坐月子,男主人每天要抓走一只小鸡,那只大手伸进鸡舍,哀鸣的咕咕声充满了鸡舍,所有的小鸡们都惶恐不安,日渐消瘦。
直到我最好的朋友如花被抓走后,宝宝终于满月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真的都结束了。
一切恢复平静,鸡舍舍长大拿安慰大家,这种事情是偶发性的,农场主还是爱着我们的!
大家高呼三声,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被捉走的兄弟姐们了,而我,失去了最好的如花,我觉得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阿黄,你得振作,你看,现在男主人为了补偿咱们,每顿多加了二十颗玉米粒,作为一只好鸡,要有一颗感恩的心!”阿紫挪着她胖胖的身体,嘴里塞满了玉米粒,含混不清的说。
我没有理她,再多的玉米粒也替代不了如花。
如果她只是离开了,在另一个地方活的很快乐,那也很好,可是,我知道,如花是真的离开了。
“阿黄啊,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作为一只小鸡,尤其是小公鸡,你得使劲吃饭,阿叔还得等你接班呢!”负责农场早上报时的油大叔拍拍我的翅膀说道。
油大叔是农场这几年的劳动模范,兢兢业业的,天天数算着离退休的剩下的日子,准备安享晚年。
我只能笑着点头。
过了许久,我只记得,油大叔打鸣了至少七次,那天下着大雨,所有的小鸡趴在鸡舍没有出去。
突然正在看农场周刊的阿紫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快来看,逗死我了!”
原来蜜蜂的农场周刊登了一则新闻,菜园里,居然有一颗葱为了保护鸡蛋,居然自己把自己折断了,菜园里的蔬菜们还给它立了块墓碑。
小鸡们看完之后,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但是,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雨停了,云散了,太阳觉得自己偷懒了,所以使出了十二分力气,要把旷的工补回来,使劲烤着大地,小鸡们则是呼朋唤友出去捉虫。
我才不愿和他们这些就知道吃的在一起。
别跑,我飞速的追了上去,一下子把一只蚯蚓按在脚下。
她在我的爪子下瑟瑟发抖,我看着,粉粉的她,有些犹豫,如花的模样突然浮现了出来。
我决定把她带回鸡舍。
她很乖,每天我会带她出去晒太阳,她呢,则会陪我看报,看到开心的地方,我们两个会一起笑。
晚上,我们一起躺在被窝里,搂着她,我很安心。
她不再害怕我,还学会了调皮,早上总喜欢用尖尖的尾巴挠我痒,看着我对她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她就会笑的把整个身子蜷起来。
原来,对她而言,蜷成一团,就代表很开心。
原来,对我而言,看她开心,我也很开心。
我越来越习惯她在身边,我告诉每一只小鸡,谁都不准碰她,看着我恶狠狠的眼神,他们都点点头,毕竟现在多了那么多玉米粒,一条蚯蚓,无关痛痒。
我给她系上丝带,穿上鞋子,她越来越像如花了。
有一天,我们出去玩的很晚,回来倒头就睡了。
早上起来,她不见了。
我怕的要命,要知道,在这里,谁都能要了她的命,我失去过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
我找遍了里里外外,都没有发现。
看到阿紫抓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冲了过去。
是她!
我赶紧一把夺下来,幸好,幸好!
我紧紧的抱着她,她却在我怀里挣扎着。
我很奇怪,这是怎么了?
阿紫说,你认错了吧?
我仔细看了看,没有啊,一模一样啊,就是她啊!
她的颜色比这条浅,阿紫嘲笑说。
啊,那她在哪里?
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找到她,我只能抱着她回去,好在,她也适应了我的怀抱,我也睡得很踏实。
原来,我只是不习惯自己一个人,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陪。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了许久不见的如花,我们还是在一起捉虫吃米,日子还像以前美好。
早上起来,她又不见了,这次,我没有再去找她。
何必再找。
我越发的消沉了,什么也吃不进去,慢慢地,我经常可以看见如花,我觉得我是幸福的,虽然每一只小鸡看到我的样子都会摇摇头。
油大叔打鸣了七次后,我也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就像如花一样。
“还想过两天把那老公鸡吃了呢,有一只公鸡就行了,只吃饭不干活的玩意,没想到!”男主人抱怨道,“看来只能给儿子炖了吃。”
我依稀间,看见了如花,如花在向我招手,也依稀间,看见她土里探头出来,还系着我给她的丝带,看见了油大叔,他依然在数着日子,憧憬着晚年。
我终究明白了,我爱的是如花,但这是人类的世界。
小目标:坚持日更30天,坚持每周拆一篇文章,坚持每周读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