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再来探讨一个话题,书法中的“习气”的问题!
注意:本文所讲乃是传统书学中的的习气,并不是非传统意义上的写字。
“习气”这个词儿来源于赵孟頫。
清代王澍论赵孟頫书:“子昂天材超逸不及宋四家,而工夫为胜,晚岁成名后,因难简对,不免浮滑,甚有习气。”
清代大文学家刘熙载说过的一段话:
凡论书气,以士气为上。若妇气、兵气、村气、市气、匠气、腐气、伧气、俳气、江湖气、门客气、酒肉气、蔬笋气,皆士气之所弃也”。
很多人看了这句话就不懂了,写字就是写字,写好看了就行嘛,哪来这么多这气那气的。之前我们探讨过书法与写字的关系,这里就不赘述了。
书法中有一些习气,这些习气跟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学养、阅历、悟性等等方面都有关系,刘熙载认为书法之气,以士气为先。
什么是“士气”呢?
其实士气就是书卷气也就是文人气,我们上次探讨过什么是一件好的书法作品,就是书法要“雅”的问题,雅的作品就是有书卷气,格调就高!
什么样的作品有“士气”而且比较雅呢?
比如大才子苏东坡的作品,格调就比较雅,能将自己的学养与感情融化笔端,作品能跟心境起伏变化,这就是“雅”。再比如董其昌的作品,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这就是学养的积淀。具体是怎样体现的,我们之前有过详细论述,这里就不多讲了。
妇气
妇气就是女人气,就是柔媚。历史上的女书法家不多,我们从当代举例子,看孙晓云的字,字里行间就有一种女子气,柔媚气。但我们再看高手周慧珺先生的字,就没有这种感觉,反之是一种丈夫气!这就是功力所致,性格所致。
兵气
兵者凶也,兵气也就是杀伐之气,这种字多见于一些将军写的字。比如戚继光写的字,字里行间充斥着阵阵杀伐之气。
村气、市气
这两种就是指市井之气,比如一些没有临过帖但喜欢在广场上练字的朋友。这里对这两种习气并无任何不恭之意,请不要误解。
广场写字没有喇叭、也没有低音炮,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对身心都好,值得提倡。
这两种气当属不懂变通之意,落了窠臼。我不敢举田英章的例子怕被骂,举个古人的字吧。功夫很深,不知变通,几十年来毫无寸进,指的就是这两种。这是馆阁体的初始之人,叫沈度,是个大画家,大才子,不是说他的字不好,而是一种匠气,匠气是学习书法必经的一个阶段,有的人能走出,有的人则走不出来。
伧气就是俗气,大凡不临帖、不读书、毫无学养之人写的字都可为伧气之书。
俳气、江湖气
俳就是指滑稽艺人,书法中的俳气就是指花里花哨的字,一般江湖书法家也多为此类
门客气
此类人就是靠师承吃饭的一些人,逢人便讲我的老师是谁谁谁,然而笔下功夫甚浅。怕得罪人,这一类我们就不上图了。
酒肉气
这种字是俗书的一种,这里俗是通俗,不是低俗,一般为酒足饭饱之后的应酬之作。极尽夸张之能事。
蔬笋气
此类是指柔弱无骨的字,如同蔬笋之嫩芽一般,多来形容初学书法柔弱之作。
总共十三气,其实说的还是书法中“俗”与“雅”的问题,举凡中国传统艺术,一般都会有俗与雅两个层面,俗不是低俗而是通俗,没有这种通俗则艺术难以流向民众,难以在大众当中传播。
若是书法没有这种“雅”的基因,则难以彰显其格调与品位,现代美术家宗白华先生说,书法乃是中华文化核心的核心,正是基于书法的艺术性的考量!
“俗”与“雅”之争由来已久,所谓“江湖书法”与“正统书法”之争也不绝于耳,争来争去也没有争明白,好比鸡同鸭讲,各说各的理。其实没有必要,也大可不必。
喜欢写字是好的,是吼也好,叫也好,喷墨也好,射墨也好,至于追求哪种风格和方向也是书家自己的事情,有些人不学古人追求自娱自乐修身养性,有些人与古为徒恪守传统,有些人就喜欢学当代人的楷书,这其实并无高低上下之分。
贵在适志耳。
注意:本文所讲乃是传统书学中的习气,并不是非传统意义上的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