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是酸痛,这是用拥抱来表达接纳你留给妈妈的纪念品。腿有点酸软,这是稳稳地站在那支撑着你不停横冲直撞的情绪的附属礼物。虽然最终没有完全把你的情绪抱住,但也值得为妈妈的这一份尽力嘉许一个荣誉勋章。
你请病假的三天你带给妈妈的成长说不尽,即使手还在抖也迫不及待地写下来。
周一,你睁开眼睛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咪,我今天要请假”。以前听到这句话我像全身触电般,比心肺复苏机器还灵敏,“请假”二字犹如那一束电波直击心脏,加速心率跳动,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怎么不想上学了呢?各种怀疑还不忘带上焦虑。今天,我居然没有来电的感觉,也许是最近被唐老师打通了另一则通道,这通道里藏着一种细腻的情感。我牵着你的手说:“嗯……你想我今天给你请假”。你说:“是的”。我听到你说话中带着几声小咳,回忆昨晚你睡得并不踏实,还起来不停喝水,我猜也许喉咙有点不舒服。我说:“好吧,我们一起去学校请假,顺便吃早餐”。大概到中午的时候感冒君登门拜访你,还有点发烫。要是我早上听到“请假”二字马上来电紧绷焦虑,各种游戏各种方法哄你上学,那大概要被学校请去接你回来,还可能给你心里留下一些疙瘩。情感细腻的通道让我更具观察力,让我看到事情的表象更愿意用心去窥探你底层的需求。
周二,你睁开眼睛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咪,我今天还要请假。”。晚上你咳嗽醒来好几次,带着疲惫上学也难受,于是我们达成一致,再请假一天,好好调整。睡好后我们去了商场闲逛,在其中一家玩具店橱窗看中的一个玩具,想买但等了好久那家店没有开门。看看表已经三点了,再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时刻活在当下的你,我说晚点再回来买你根本无法接受,一轮哭闹,最后坐观关电梯慢慢平复了心情。出了商场你不愿意坐共享单车,我着急着赶路回家好好休息,一路说服,你坚决让我抱着走回去。我一度不愿意妥协,怎么就那么难沟通?像地球人和外星人在交流,差点就被自己的情绪带走。最后一刻我蹲下来抱起你深呼吸一口气:“好吧,抱着你走回家”。我走了两步你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原来是困得不行,无法坐在共享单车上。孩子不愿意总有他的原因,转念一想是生活的必需品啊。
周三,你早上起来的第一句话依然是:“妈咪,我今天要再请一天假。”,这是一句随时触发情绪的话,而且电力十足地足以击垮心脏啊。从精神状态来看是可以上学了,但从心理层面来看也许有些东西我没看到,最后我还是同意了请假。然而,这一天并不过得那么轻松,也许是我没能很好地接纳三天的病假让我自己的事情被耽搁了,也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你一丝丝的情绪和需求都能把我的情绪撩动,被我无情地挂上无理取闹的帽子,甚至无限放大到不上学就是各种耍赖!终于在来回折腾有四个公交车站的路程,一路抱着哭闹挣扎的你,一路被路人“关心”下我没能hold住。到家后我的吼叫,大道理满屋子飞成了午睡前的主旋律,你哭着说:“妈咪,我亲亲你吧,你生气了。”。现在你的声音能把妈妈唤回来,至少理智把怒火暂时盖着。我把卡通开了让你在客厅看,自己躺在床上让怒气游走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给好友吐槽了几句感觉缓下来了,大概五分钟,你活跃地回到房间说:“妈咪,我睡觉了。”。我惊喜,不用再折腾了自动睡觉。我用被子把你裹好,亲着你的鼻子说:“妈咪刚才又生气了,还骂了你,是我不好,对不起。但是我还是最爱你。”,你捂着嘴笑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简单吃了点东西,再回房间你已经熟睡了。
到了晚上洗澡也是一阵哭闹,这样一天下来疲惫并没有消停,明天将会怎样我也无力思考。睡前我们一起回顾一天的发生的事,这回顾像重新照亮了那一则情感细腻的通道,我略带幽默地演着白天自己发怒的模样,你被骂哭可怜兮兮的模样,演着演着我们都笑了。昏暗的灯光随着笑声在晃动,你把头靠近我说:“妈咪,我想听你小时候的故事。”。
我:“好啊,嗯……我小时候很爱玩橡皮筋,经常约幼儿园小朋友一起玩,这样跳,这样跨过去,玩得可开心了。”。
你:“你的朋友同学是不是俊俊妈咪?”。
我惊喜:“咦?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有笔笔妈咪,琛琛妈咪。”
我:“是啊是啊,她们都是我的同学好朋友。我们经常玩幼儿园的滑滑梯,是石头做的。”
你:“我们幼儿园的滑滑梯是塑胶蓝色的,不是在小小班,是在大班”。
我:“哇,蓝色的滑滑梯我也想看看。”
你:“好啊,到时候带你去看。”
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有时候我觉得幼儿园好无聊啊,想跳舞的时候老师又让我画画。可是我想跳舞。”
你:“我的老师让我们看书,不可以做其他事情,就只能看书!”
我:“啊,这样的。有时候我睡觉会偷偷跟旁边的同学讲话。”
你:“那老师呢?”
我:“被老师发现啦,说不可以说话,要睡觉了!”(我故意用古怪的声音演老师,你边听边笑)
你有点尴尬地说:“我老师说睡觉不可以跟俊俊搞来搞去。”
(我也捂着嘴偷偷笑着)
我:“哎呀,我也被老师说过,咔咔咔”(我们还握握手)
宁静的夜里我俩聊了幼儿园的很多囧事,每天的囧事似乎像星星一样多,把囧事化成幽默的段子一起聊,这比起倾听共情大概更能帮助你把情绪流淌。
今天,周四,你跟我说:“怎么又要上学!”。我无奈地叉着腰扁着嘴长叹一口气:“唉!是啊,怎么又要上学!”。我们各自叹息后该干嘛干嘛去,在毫无准备下你说:“我这卡通片好长的喔”。我惊奇地看过去说:“哇,这不是昨天那一集?好精彩的喔!”。你:“就是昨天的,好好看啊,但是很长的喔”。我惋惜着:“那怎么办啊?”。你说:“先停下来,放学回来再看吧。”。在上学路上我还聊起昨晚发的一个梦(我编的一个故事),嘻嘻哈哈地聊到幼儿园门口,我们拥抱亲吻后道了:“再见”。
任何的等待都是一种支持,而对你的信任是我对自己的自信,虽然不扎实,但我庆幸自己有试着一点一点地去放手。好友问我怎能有这种能耐,一再请假不上学,好像没有底线,没有边界。为了设限而设限,为了满足自己而坚定这不是界限,这是甜甜圈里隐藏的控制和为了方便自己。让儿子知道无论你上不上学妈妈都是爱你的,妈妈是爱你本来的样子。唐老师昨天分享的“爱终会回响”一样,在无条件的爱滋养下长大的孩子不会差,他们自然会懂得选择,回应我对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