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趟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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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午夜时分,一列经由格尔木开往上海的列车,停在了风雪里。座位旁的玻璃窗边有些小水珠,昏黄的灯光映在铁道上,映在窗户上,雪花透过光亮漫天飞舞.......


五湖四海的旅客,一起踏上了这趟踏入落入凡尘的列车,共同奔向一个归处。


因为这趟高原制氧列车明令禁烟,扎西只好等到车停靠站台那几分钟,走出列车一边忍受着这瑟瑟寒风,一遍享受着片刻的吞云吐雾。


车辆到达那曲站的时候,外面一片银白,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雪。只有远处的山头上露出一点微黄。


扎西刚抽了几口烟,就听见火车鸣笛了,于是把烟一扔就准备上车了。

这时,听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大声的叫喊着,等一下,等一下......


男人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列车员跟前,用他那已经被冻的紫红紫红的手去掏出车票,但是掏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在什么地方。


他戴着的那顶藏式帽子上落了些许的雪,眉毛都有些泛白,鼻子也是红彤彤的。手里的物件上都结了一层白霜。


火车再次鸣笛,看着这位“披星戴月”男人,扎西心里竟然有些酸楚。不知怎么,说了一句要不先上来,一会再找吧。不行就补一张票呗。


列车员应允了。


扎西没有立刻回去。他站在那扇门前,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山峰,草地,白雪,蓝天以及成群的牛羊。


眼前这般景色,不知道要跟谁分享。他看着手机仅余的电量,关了机,继续朝窗外看去......


男人收拾完也来到了车门连接处,从兜里拿出一支香烟,准备点火。扎西指了指警示牌说道,这列车不让吸烟。或许,你可以在厕所偷偷抽上几口。


男人收起了家伙事问道,小伙子,你哪里人呀?

扎西说:“我是上海的。这趟回去准备把家里人接过来的。您呢?

男人回答道,我是安徽的,在这边打工的。


他站在这头看着眼前这个车厢,过道上都没有什么人,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座位上,相比往年空荡了许多。男人说,这一点都不像是春运。


车门处的玻璃上结上了一层似厚还薄的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捣蛋鬼在上面按上了几个小手印。


车上的人们喧闹着,尽是些扎西听不懂的乡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他坐的那一排,除了自己,还有一家藏族人,好像是要到西宁去的。


坐在扎西对面的中年男人,胸前佩戴着一串佛珠,长得十分健硕。他从座位下掏出一包粉状的东西,又从隔壁的女人那里抓了一团黄色的酥油,放在碗里抓来抓去。


扎西还没有看过藏族人吃这个东西呢。他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弄糌粑,把炒熟的青稞面粉和着酥油,抓成一团。


中年男人看见小扎西专注的眼神,就用藏语说了一句话。扎西说,我听不懂。

而后,男人又用汉语说了一遍,要不要来一点?


扎西连忙摆手,不了,这东西太干了。


这时前排座椅那突然伸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略显凌乱的头发,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原来是一个不甘卧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只见她,挣脱出母亲的怀抱,在过道上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身后是一双不放心的大手。


走到扎心跟前,他刚要伸手去摸这个小女孩的头时,女孩一个转身跑向了母亲。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外面一片漆黑。


不时有诵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扎西回过头,只看见几个孩子拿着一份类似于试卷的东西,上面印着的全是藏文。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卷子”上的内容,不厌其烦地诵读着。


列车员拉上了窗帘,调暗了灯光,扎西听着诵经的声音缓缓睡去.......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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