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 果

我捧着一堆熟透的苹果，

来到你的面前，问你。

“我在树上摘了一些苹果，那枝头上的灰雀吱喳不停。”

你从我手里拿过两个苹果，放进口袋。

“是吗？谢谢。”

再也没有下文，转身绕过灰雀走了。

我经过你的楼下，灰雀也飞了一个早上。

我来到你的门前，问你，

“我在苹果树上摘了一些苹果，你看到那只灰雀了吗？”

你从我手里拿走了两个苹果，却没有看向我指着的天空。

“谢谢，你对我真好。”

然后，笑着关上了门。

我希望你听听那只灰雀的叫声，

可你一直说着一些你已经让大家都知道了的秘密。

叮嘱我，不要说出去。

我希望你看一眼那片天空，

可你一直说着一些啼笑皆非的话，

问我为什么不笑，我只好配合。

你遇见我捧着苹果走在路上，

我说“那只灰雀停在了你的头顶。”

你马上拍走了它，说“苹果放在我桌上吧。”

你没说喜不喜欢，一直到它腐烂。

我把最后的两个苹果切开，剔了核。

灰雀欣喜地在最后一瓣苹果边上跳来跳去，

尖尖的嘴啄着香甜的果肉。

你抱怨我没给你苹果，

可是别人已经把我的苹果送给了你。

每次都只吃一小瓣苹果的灰雀，

你都没有认真看过它柔顺的羽毛，

就说它一点都不漂亮。

我捧着苹果送给你，再也没有看见灰雀。

“你看见那只灰雀了吗？”

你在我手里拿走了两个苹果，没有回答。

或许是我声音太小了。

灰雀就在那个泡在阿西匹林的夏天，

嘶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把它安放在苹果树下，

那棵树，再也没有结出果实。

没有阿司匹林的夏天，也没有苹果。

“苹果呢？我想要苹果，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再也没有了，我的苹果都送给你了。

你高兴地拿着苹果与别人分享了，

你因为我没有苹果而离开了。

我也不是突然就没有苹果了，

是你只在乎苹果，从来没看过那只在苹果树上的灰雀。

你也不是突然想要离开了，

是我没有苹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