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林在我家大门过道里,一直在玩着泥巴,家里已经开始做饭,一片红色的光从大柳树那里照了过来。
我家的大门是向西而开,门前是河,河对岸是另一个村子。
天上的云彩变成了一大片红通通的颜色,平时的天上没有这样好看的云,一下子红光变得耀眼的亮。
平时天上的云彩都是白色的,一朵一朵,一团一团,很少看到这种红色的。我们跑去问娘,娘出来看一下,说这是夕照,这几天应该是晴天。娘说地里旱的厉害,再不下雨,麦子都要枯死了。
我、林林又去叫了海军,我们三个一起站在河边,大人们也出来了,河边上站了很多人,都在看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1
小学的时候,上早自习,我们都是天还没有亮就起床,匆匆的抹黑向学校跑,只有微微的晨光。
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有时东方的天空还挂着一个月亮的虚影。冬天的早上冷冽的风,吹着我们。
那时真的没有感觉天有多冷,我们三个集合后,就从小胡同里,一路走一路说,也不怕风吹着嘴里肚子疼。
娘和我说过,迎着风不要张大嘴说话,要不然风会灌进肚子里,会拉肚子的
为了证实娘的话,我和林林还特意跑到屋后,对着北风说话,果真回来后,肚子疼的难受。以后的日子里,我不再迎着风大声说话,并且告诉女儿也不能这样。
那时只记得早上很匆忙的起床,连表都不用看。我们几个小孩都没有看表的习惯,不过生物钟却是很准时。
那时晚上除了大家集中到纲领家看一两集电视外,大家都早早在家休息。如果停电的时候,就会点上煤油灯,娘就着昏黄的灯在编样品(蒲草编的工艺品,在网络上就有),或者是在衲鞋底。
我就着亮灯看书,写作业。那种有罩子的煤油灯,上面有一个玻璃罩子,灯口是铁做的,下面是一个玻璃瓶子里。灯口那里还有一个可以调节灯芯的可以转动的旋钮,那时卖这种灯的很多,现在见不到了。
我们上晚自习,也会带一个自制的煤油灯。教室里星星点点的亮着昏黄的光,同学们都坐在各自的位置坐着作业。
感觉那时是安详的,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内心那么安宁,没有波澜,没有起伏,也没有焦虑,就是想着上学放学,安心做好作业,再就是大家一块玩。
2
中学的时候,早自习以前,先要跑步,到校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等我们开始跑了以后,太阳就真的像一个鸡蛋黄一样,一下子就会地平线上跃起,有时会有满天的朝霞,整个天空红彤彤的。
中学的操场,我们这些跑操的孩子带起一阵阵的尘土。那时学校的操场,不是压硬的土路,就是用炉渣铺的路面,不像现在大都是塑胶的跑道。
对高中的操场我印像深刻,主要是有一位同学曾经陪着我跑了一周的操,别的同学都在上早自习,而我们两个却在一圈圈的转。
这件事情的缘由,是我上了半年的理科班以后,向班主任提出要调到文科班。当时的班主任不同意,也不明着说,就说要罚我跑一周的操,可怜那位同学陪着我。
我作为来自己农村的孩子,当然不知道去找关系,或者去给这位班主任表示一下,就这样被罚了一周,也没有办成这个事,心里一直憋着火。
这位老师对来自县城的同学照顾有加,而对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别说照顾能够平等对待,已经不错。
老实巴交的爹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我去和在学校任教的本家哥哥说了,哥哥出面才把这件事情办好。
人生不尽尽是良师益友可以促使你进步,有时一些不公的待遇会让一个孩子成熟的更快。
那位老师从到文科班以后,就再没见过,后来有他参加的同学聚会,我也没有参加过,见了面能说什么呢。
3
天上的云彩,我只有在离开家乡到县城上学以前,认真的看过。
晴朗时那朵朵的白云,飘来飘去,有时会遮挡一下阳光,不过很快云彩就会过去。我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云,从来不去想更远一些的事情。
就算和玩伴有一些小矛盾,那也是吵完不久就会和好,生活虽然清苦,但我却不觉苦,一切都是平静而又安乐。
就算下雨前,天上乌云密布,我也会抬头看一下天上的云彩,黑黑的云彩,就像家里养的那只小黑狗的颜色。层层叠叠,如同天上有一个黑色的锅盖,让人感觉压抑。
不像晴天天上的云,有时大的云彩就像一座高高的山,小团的白云像极了一团团的棉花,再有一些就像家里的小动物。
那些都是家乡的云彩,它们只会安详的对着我。就算乌云层嶂,也只有带来农人需要的雨水。
当心不再安静,不再平静,外面的世界,变得不再熟悉,不再能够把控的时候,那会有心情抬起头看云彩。就算看到了云彩,那会有心情去分辨它的形状。
外面春风呼呼的吹着,天空一片灰色,阳光透过那一层灰色照射进来,我此时却不感觉压抑与沉重,那些焦虑与不安已经离我而去。
一切的风景,一切的变化,一切的感受,都是因为自我而生。
生活不会因为你焦虑就会变成你想要成为的样子,你只会让自己更加焦虑;世界不会因为你的迷茫,变得一片灰暗,因为那只是你自己的感受;他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不安,而变得开始应合你。
“飘雨不终朝,骤雨无终日”,人生短暂而又急促,何不静下来,慢下来,开心起来,再看一下天上的云彩。
在阳光下,在细雨中感受一下“万物并作”的勃勃生机,以观复之心体察自己的内心,或许你会找到另一个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