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画院

“向善守正”是敦煌的贵族精神,在敦煌画院,李艺老师这么说。这个西域的边陲重镇,面积相当于台湾省,而人口只有18万。

无论是来自都市的游客,还是李老师的大学好友,临走时总是对她无限的担心,李艺,你要保重啊。都市人眼中的西域寂寞艰险,黄沙百战穿金甲啊。而对于主动放弃北京安定工作的李艺,回到家乡敦煌,来做这个画院,这个选择绝不是一种牺牲。

敦煌由汉武大帝赐名即“盛大辉煌”之意,孤立于河西走廊最西端,南面的阳关北面的玉门关巍峨耸立。在这里它们见证的何止是金戈铁马,还有人类文明的灼灼之光。在广袤无垠的西部大地上,从公元4世纪一直到14世纪,那是民间自发的刀穿斧凿,那是无数无法留名的画工的不朽精神。李艺老师说,告诉孩子们什么是真正的美,让他们体会什么是真正的美。

李老师跟孩子们说,在敦煌如果你们如果只需记住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常书鸿。14世纪以来,敦煌莫高窟曾经闪耀千年的文化逐渐黯淡,而到了清末,政府的羸弱令莫高窟几近面临灭顶之灾。常书鸿留法期间无意中拿到了一本敦煌画册,即决定携家带口来到敦煌。李老师说,常先生的妻子是一位杰出的雕塑家,而这个决定葬不只是送了她的艺术之路,也让她的后半生的命运凄凉。常先生的付出远远大于他的获得,在那些特殊的年代,国家并没善待他们。我能听出老师声音里的克制,我感觉到这个故事中的苦难在给孩子的讲课场面是不合适说的太多的。我看着他们的全家福,应该是在巴黎拍的吧,时髦又优雅。中间的那位美丽的女孩,如今仍旧健在,已经八十多岁了。李老师有幸见到过,提起父亲,老太太沉吟半响说:’我记得妈妈抱着我说,你爸不懂事。’

敦煌画院是个民间机构,老师们仍旧以古法泥版为主,虽然画在娟上,纸上更好卖。李老师笑着说:“我真心觉得来这里的孩子都是福娃。我们的相遇一定是有原因的”。她对前来敦煌的好友说,“我在这儿好着呢。”这是真话,我相信,甚至非常羡慕这样的生命状态。因为对美丽的李老师来说,敦煌是儿时拿黑枸杞泡墨汁的敦煌;是二十几岁驾车以90码的速度追着羚羊的敦煌;是莫高窟的观音像美得像十八九岁的少女的敦煌。

有些地方能够令你倾尽一生,你们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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