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东北那旮瘩

      冬季是有情绪的,而寒冷就是情绪本身。丫头在寒风凛冽的东北,而我在温暖而湿润的紫色盆地。

      遥远的北方大都市沈阳,被网络上的段子包围着,“这天儿不正儿八经的下场雪,都对不起这股寒风”。不用说寒风刺骨,也不用说大风降温,只是看日月星辰的出没时间,我们就知道,沈阳的冬天很冰冷。每到下雪的时候,沈阳就变回了盛京。盛京的城廓之上到处布满寒风的响哨,即使是在冰封的冬季,那种蛮横气味也一样醇厚,酣酽,浓得化不开。凛凛朔风中,袖着手,低着头,将脸深深埋进大衣领子内,哈气成霜地行走在雪松排列的方向,像一只只移动中的企鹅。走在大街上,刻意避开热气腾腾的白肉血肠,烟火缭绕的熏肉大饼,满口冒油的老边饺子,还有熏香迷障的老龙口包谷烧。不做一只醉大虫,急匆匆赶回家的温暖里。

      德阳距离沈阳2400多公里,却让我心念念地放不下的,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准确地说就是一个杠精儿,仅三分的骄奢里,随时都可以把人顶得东倒西歪,而我还在冒充温暖的大叔,可真是油腻得到位了。要说丫头也很优秀,勤学而励志,遇到的任何事情都喜欢搞得个清楚明白。写诗作文特别爱引经据典,古今中外的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的。她也有软肋,聊到情感问题就开始低沉,作为一名老资格的单身汪,空有一身好说教,上了战场就乱了,任个性横冲直撞。

      在我心中,北方等同于遥远,那片未曾涉足的黑土地充满诱惑。丫头的老家在沈北农村,白雪覆盖的小村庄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宛如世外仙境。特别想去看山村的大老爷们,怎样吃过了饭就出门,到邻居家往热炕头上一坐,摸出一副小扑克开始半下午的休闲的时光。

      遥远雪乡的木屋小院里,两只看家护院的大狼狗,忠实地巡视着整个村庄,它们也是家庭成员,职责就是让小偷都不敢来,晚上也才能睡得安心。家家户户养的老母鸡、大鹅,生出又大又白的笨鸡蛋,冬天天气冷,小鸡都上窗台晒太阳了。山村的大通铺,一家老小坐在热炕头,抽着大烟袋,还有人专门喂火。谁家要是有点活计,招呼一声,邻居们都会来帮忙,一铺热乎乎的火炕,冬天脱了鞋往上一坐,一直热乎到心里。

      撸串儿、烧烤、啤酒、划拳、彪悍挥洒着青春,是沈阳独特夜生活的文化符号。东北人对沈阳都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冬天一家人坐在屋子里涮火锅,再来几道硬菜,几瓶老雪花,那滋味老好了。都在传说北方的冬天寒冷,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都知道,北方的冬天是温暖的,东北人的心是热乎的。

      小城冬日,言语无多,就这么冷峻地沉默着。不动声色地看着曾经喧闹的色彩,凄凉地凋谢,听着曾经悠扬快乐的鸟儿,孤单地吟唱。任凭鲜花枯去,任凭小河冰封,任喧闹的丫头,在冬日的寒风里纵情地大笑。

      冬天,虽然十分寒冷,但是它也有着无限的温馨和希望。冬天来了,春天就已不远,等到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候,丫头的春晖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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