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即将到来的初夏

一

前日跟你说起给你发邮件的事，原因有三：一者感觉聊天无法真正表达自己，因为缺乏充分的时间考虑；二者聊天无法从容地表达一些感情，因为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三者聊天容易陷入困境，因为常常缺少话题。

又是人间四月天，四月极美，在于曾现许多美好的事：往年四月你在成都，逛锦里，我在苏州寒山寺，抄经；再往前两年，我飞天津，怯生生的去找你，又一个人哭着回广州⋯⋯那一年春天，海棠、玉兰都开得醉人⋯⋯

自从莫名其妙地把日记弄丢，我才发现，其实我最追忆的时光，还是那令我痛彻心扉的两天三夜。虽然心中难过几近崩溃，可我还是怀念，因为那时我还有难过的能力，也有难过的权利。

我责怪你没有尽朋友的礼数，又不能真怪，因为你确实不懂；我诅咒你，可是也只能希望你穷途末路，唯我一人可以拯救。我满心的委屈无人可诉，爱恨交织，青春，人生，俱在其中。

二

春暖花开的时节，我真想去见你，你在远处回首，我一眼就将你认出，山径犹在，梨花犹在。可是我们隔得那么远，当我伸出手时，世界是空的，而来日真的可期吗？

每当清晨来临，天气晴好，我必要想你一次。在风中，在雨中，我念你的心都扑扑直颤，凌乱了，沉醉了，如花般窃窃私语。

樱花开得热闹，看着真叫人开心，可我常笑着笑着就感触莫名，心中千回百转，将你联系起来，感觉这些花是天生为气我来的，它们在嘲笑我一个人茕茕独行。有时我甚至恼羞成怒，就想去折几枝泄愤，不过我没有那么做，因为那是春天的信使。

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从纸背偷偷浅吻，风轻轻吹着，缓呀缓地，如遥远的丛林深处祭司的祝祷，你会不会感受到我的虔诚？当你心中有所触动，我们的梦就连通了，你成了我的归途。

啊！我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可是我却要你认真听我胡说，因我觉得，跟你除了感情没什么可谈的。我深深爱你，念你。（你看，这些话如果聊天我是绝计说不出口的。）

三

桂林真的很好啊，天亮前下雨，感觉空气里湿漉漉的，令人哭笑不得；等到下午天空明朗，空气清新，路面干燥，大畅胸怀。岭南大抵是这样。

这里的山让我想起一句词：春山眉黛低。坐在火车上，远远望去，连绵不绝；云雾笼罩，宛在天上；一簇一簇的，如小家碧玉，如盆景山水。这里的水温婉动人，缓缓流淌在山间，真是画山绣水呢！若能牵手心上人泛舟在漓江上，怕是美得甘心老是乡矣。

真想在这里安家，买一叶扁舟，等你来解缆，那时你愿意相敬如宾也好，愿意宾至如归也好。

盼复！

4月20日黄昏，广西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