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学生鸣不平

我为学生鸣不平

1975年7月至1978年9月,我分配在莒县东莞中学(原莒县四中)任教。

时年二十几岁,初为人师,又是教的高中学生,不论生理年龄还是心理年龄,都跟学生比较接近。所以教课、做事往往站在学生立场思考问题。

1977年春天发生的一桩事情,至今还留存在脑海里。

当时的学校地处偏远山区,,但校园却是一片平地。校园里房舍不多,只有三排平房,南面一排,两边是学生宿舍,中间是学校食堂;中间一排,两边是教室,中间是教师办公室、校长室等;最北面一排,是教师宿舍。最西面是操场、篮球场。

三排房舍之间,分别隔着一片片的土地,有学校师生栽种的小麦、玉米等庄稼,还有一大片菜地,根据季节栽种诸如大白菜、萝卜、茄子、黄瓜、芸豆、辣椒等各种蔬菜。收获的粮食、蔬菜大大丰富了师生的餐桌。客观的说,教师受益更多,比方说用大白菜做菜,老师用的菜心会多一些,而菜帮子大多则做成学生菜了。

依稀记得,每到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总会安排学生以班级为单位,从事相关的劳动,如平整土地、浇水、采摘,还要定期清理厕所粪便,向庄稼地或菜地里运送肥料。

只要没有课,我总和另一位一起分配来的教师(同是知青出身),主动参加到学生劳动的行列当中去,和学生一起边劳动边说笑,觉得挺有意思的。其间就听到了学生的一些怨言,有学生会跟我们说,为什么你们能跟我们一起干活,其他很多老师却从来不参加劳动,可是,他们同样的吃菜、吃粮食呀……我们听在耳朵里,也不好发表意见,只是努力用自己的行动感动学生。学生的不满情绪却在蔓延……

一天晚自习后,一件本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老师在数学组办公室门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文字的大意是,为什么只让我们学生劳动,老师却可以坐享其成,而且比我们学生吃的还要好,云云。有些措辞是比较过激的。

根据字迹分析,学校负责人很快把怀疑的视线,聚焦到了高二(1)班的几个学生干部身上。

学校负责人召集全体教工会议,商讨如何做实证据,籍以处置这几个学生。

我在教工会上却表达了不同的观点:学生通过写匿名信的形式反映问题,固然不可取。但因此就要处分学生,实在有些不讲情理。况且,学生反映的问题,的确需要引起学校重视,教师特别是中青年教师,为什么就不能跟学生一起干点活呢?!

教师中间的意见同样发生了分歧,有的认为学生做法和说法是有问题,但可以个别沟通,不必要大动干戈,老师确实应该起到表率作用。有的则认为学生是在故意挑战师道尊严,大逆不道,必须严厉惩治,云云。

我和中青年教师的意见最终占了上风,学校领导折中了大家的意见,要求我们跟学生交往比较好的几个青年教师,个别做一下有关学生的工作,学校不在大众场合提及此事,对被怀疑对象的学生也不再追究。事情就这样平息下来了。

毕业前夕,当事者学生得知了我们的努力和学校的处理意见,更加深了同我们青年教师的情谊,可以说建立起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翻出当年的照片,我还能记起这几个学生的名字:季家成(班长,体育委员),孟凡民(学习委员),张其华(文艺委员),杨兴宝(生活委员)。因为是这四个学生代表不少学生发出了心声,还得了一个不雅称呼---“小四人帮”。

1977年恢复高考当年,孟凡民就考取了大学。那一年,全县只有两名应届毕业生考上大学。张其华、杨兴宝也于1978年夏天参加高考,考上了高中起点的中专。这三名学生毕业以后都做了中小学教师。季家成则参了军。

我至今不悔:教师对待学生,既要严格要求,更要善待学生,同情心不可或缺,同理心不可或缺,由是,方才容易打开学生的心扉,教师的一片苦心方能得到学生的认可。

也许是同龄人的缘故吧,至今我仍然很赏识魏书生先生的入职诗:

六载夙愿今始偿,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昨日愁何在,强抑激情喜莫狂。

白日攻读须刻苦,青春莫负好时光。

我以我心付童心,笑看花苑迎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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