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玲的描述,傅炎渐渐了解到了个中缘由,也清楚了芸施城的势力分布现状。
芸施城分内外两区,外区主要由普通人居住,也住着少许地位低下的武者。
其中占据芸施城面积将近一半的内区,由城主府,曹家所在的东集,以及严家所在的西集分割开来。
城主府自然就是黄伟黄玲他们居住的地方,位于内区北部居中,更是芸施城的权力集中中心。
而曹尼马所在的曹家,是五十年前才迁移到芸施城的。
据说其祖上曾有一位达到宗师境的老祖,在蓝韵郡——梵郡相邻的郡府中身居要职,后因官场争权夺利,这位老祖身陨道消。
为逃避仇家追杀,曹家举族迁移。
而当他们逃到这梵郡最偏僻的芸施城地境时,族中精壮已死伤殆尽,仅剩百余老弱幼童,且族中的炼体功法和武技也在逃亡途中丢失大半。
仇家见此,认为他们已不具备反击的可能,也就没有赶尽杀绝。
芸施城民风淳朴,城中居民多善,见出现在城门外的曹家族人,衣衫褴褛,处境惨烈,也没有深入了解他们背后牵扯的事故,只当是逃亡的难民,就好心收留。
怎知入城安顿好的曹家非但没有想着去回报,更是反客为主,逐渐驱逐城民。
原来,当时的芸施城还未有现在这般繁华。地处边疆,偏僻又贫瘠,不得帝国重视,所以城中并没有御魄师坐镇,最强的城主也只是一个堪堪达到武徒境的武者。
曹家之中精壮虽然十不留一,仅残存一些老弱病残幼和不入武者流的旁支族人,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武士境的城主能抗衡的。
曹家族中长老观此情境,虎狼之态终于显露出来,以强硬之势占据内城西集,将其中的居民尽数驱逐出去。
说到这里,黄玲语气渐渐加重,美眸中也燃起熊熊怒火。
“由此可见,那曹家老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险些灭族也是咎由自取。”
即便与自己无关,傅炎听后也是心中忿忿不平。
而就在曹家逐渐占领西集,想要染指城中统治权时,严家出手了。
占据内城东集的严家是城中的商贾大富,祖祖辈辈生活在芸施城,经过数十代族人的努力,成为芸施城中最为富有的人。
傅炎和黄玲此时闲逛的街道上,近五成的店铺都是严家的。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严家花重金雇佣周边十数名武士境武者,这才遏制住了曹家强势扩张的野心。
可是好景不长,城主在一次巡视边境时,遇袭身亡!
芸施城的城民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是曹家在背后捣鬼,也只有他们有这个野心,更有这个能力去袭杀城主。
在向梵郡上报城主遇袭身亡这件事时,曹家也是做足了手脚。伪造袭杀城主的匪盗,以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强人,击杀了匪盗。
虽然黄玲说这些都是坊间流传,没有真凭实据,但傅炎还是可以料想到这传言的可靠性。
无风不起浪。
而这哄骗小孩子的伎俩却瞒过了郡府前来视察的官员,甚至由于这名官员的举荐,那位为郡府挽回颜面的“有功之人”还当上了城主——一个傀儡城主。
“在这个王权无法布及的偏远之地,曹家也算是只手遮天了”傅炎心中暗叹,“那个官员如果不是猪脑袋,就是收受了曹家人的贿赂!”
“那严家就任凭这些人如此胡作非为?又不是干不过他们!”
傅炎此时已经完全投入到了黄玲的故事之中,听到这些,也为严家的不作为感到愤怒。
“唉~”黄玲听得傅炎的问题,哀叹一声,“他们是商人,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
也是,偏远之地的小商人,即便再富有,骨子里那一股自私还是无法随着财富的增长而消失的,反而会愈加强烈。
只要曹家的动作没有妨碍到他们,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趟这趟浑水。
“这种情况持续了数十年,直到八年前,我爹爹上任这芸施城城主~”
自己的爹爹是一城之主,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无不是倍感自豪的,对外人讲起也应该是带点洋洋自得之气。
可黄玲却是面露苦涩,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
而黄玲接下来的话险些让傅炎将下巴惊掉。
“我爹爹也是那曹家培养起来的傀儡城主。”
什么?
虽然傅炎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消息从黄玲口中说出时,仍不由得一惊。
难怪守城的一个小小统领敢对黄伟那般刁难,难怪曹家大少曹尼马敢对一城之主的女儿那般不敬。
此番他鲁莽出手,也不知道是否明智。
“你以为我们一个乡下的普通人家,怎么可能坐上这城主之位。”
像是料到傅炎会有这般反应一样,黄玲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其实也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我爹爹......”
听着黄玲即接下来的讲述,在傅炎心中垮掉的黄城主也慢慢伟岸起来。
黄城主,原名黄庭轩,无父无母,幼童时期就被寄养在古冶庄一户普通人家中,十一岁时“巧遇”有缘人,便开始了武者之路,说是傀儡之路更为恰当。
一路过关斩将,击败其他几位候选城主。
除却过人的胆识和强硬的实力外,对曹家的绝对忠诚也是黄庭轩被选中的缘由。
而当黄庭轩上任这芸施城城主后,一改以往对曹家的言听计从,卑躬屈膝,以一个正义的形象站到了曹家的对立面。
原来这黄庭轩一直在隐忍,他深知曹家的罪恶,看透了他们对芸施城民的欺压剥削,通过曹家增强自身的实力,进而一步步推翻曹家。
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提高自己在城中的威望,接着秘密联系严家家主严宽,说服他与自己一起对抗曹家。
怎奈严宽守财,担心事情失败影响到自家生意,拒绝了黄庭轩,再者城中居民五十余年都生活在曹家的压迫之下,骨子里早已埋下“奴性”,敢怒不敢言,只有极少数有思想、有血性的年轻人愿意追随黄庭轩。
好在严宽没有向曹丙告密,留给黄庭轩喘息的机会。
就在黄庭轩一筹莫展之时,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黄庭轩之子黄伟,在城外的山林中偶然发现了数块灰色晶体。黄庭轩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去探寻,却真的发现了一处新生的魂石矿。
魂石,不单单是御魄师与武者汲取能量的必需物件,更是这个世界的硬通货,像是傅炎前世世界的钻石、黄金。
而且一块新生的魂石矿,其生产规模带来的联动财富将是无可估量的。
这一消息惊动了梵郡一些官员大佬,给予了黄庭轩一些好处,便将这处魂石矿私下瓜分了,只留给芸施城民一成的产量。
黄庭轩虽然有万般不愿,但无权无势的他也只能默许。
但是即便那一成的魂石产量,也让芸施城的经济提高了许多,城民对城主的崇拜也增加了些许。
而黄庭轩也通过那些官员的好处,突破到了武士后期,拥有了与曹家家主曹丙抗衡的实力。
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随行官员中有一位御魄师,是梵郡一个修炼门派——弧魄门的执事长老。他一眼便看中了黄伟,并给了他一封引介信,命其择日去弧魄门报道。
“什么?伟哥是御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