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又进山了?这次去几天?”吴邪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后,就对着正在切土豆丝的胖子说道。
“不知道,这次没说。”
“哦。” 吴邪转身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摆在门口的躺椅出神。因为小哥总是躺在上面发呆,吴邪也不敢说,不敢问。
吴邪躺在躺椅上,躺椅的扶手上刻了很多划痕。回想这从喊泉回来后,这半年发生的事。刚回到雨村第三天,小哥就失踪了,我和胖子把整个雨村翻了个遍,找了一天一夜,就在我们打算报警时,小哥提着一袋蘑菇站在了我们面前。我想站起来打他,骂他,质问他,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然后我就回房睡觉了。
睡醒以后,看见小哥在院子里杀鸡,我问胖子怎么回事,胖子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口咬定小哥走了,急忙去外面找,我肯定能看见小哥留下的信息。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胖子对他说:你丫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就去告诉小哥,你用他的刀削土豆。
原来,小哥给我们留的信息就是在躺椅上划了一横,代表他一天以后回来。听完来龙去脉以后,我说他这么跟你说的,胖子说不是。我问那你怎么知道的,他说他猜的。他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叫我自己去问小哥,然后转身就进了厨房。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追着胖子或小哥问个清楚,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后,我懂得了有些事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
从那以后,躺椅上就经常会出现划痕,有时候是一横,有时候是两横,有一次,上面只有一个划痕,我们都以为小哥第二天就回来了,还准备了一大桌荤菜,可我们怎么都等不到他,直到一个月后他才回来,我和胖子有气撒不出,晚上把隔壁的鸡抓了两只来杀了烤着吃。
第二天,我们把小哥叫到了门口,小哥看着挂在门上的表格,一脸茫然的转头看我和胖子。我告诉他,以后他要走几天,就在天下方的那个空格里写几,要走几个月,就在月的空格下面写。直到小哥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以后,我和胖子才默契的转身回房补觉去了。那个表格是我昨天晚上临时赶出来的,这里没有电脑,只能先用手画的凑合一下了。
“天真,赶紧来帮忙,这泥鳅成精了,我斗不过它,快来帮我。”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到厨房帮胖子把泥鳅弄下锅后,我走到门口,发现除了上次留下的7天,什么也没写,我正打算把表格拿下来看看,胖子跑过来阻止了我,“我知道你的小脑瓜又在乱想了,我告诉你,小哥这次啥都没写,可能是因为你的表格不够写。”
“这不还空着好多的吗?” “哎,天真,我说你咋越活越回去了,我的意思是,小哥这次去的时间有点长,你这表格又没有‘年’要是小哥去一年零两天,你让他怎么写”?
他在月这里写12,再去天那里写2不就……
看吧,还得换算,说不定小哥都不记得一年有12个月,你就别瞎想了,就当小哥去旅游了,十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一两年,走吃饭去。
小哥离家出走刚开始我特别害怕,生怕他一身不吭的又失踪了,可他每次都按说好的天数回来,我也就渐渐安心了。
每次小哥回来的当天,我和胖子都杀鸡杀鸭,做一桌子的菜,胖子还给这顿饭起了个名字叫叫:接风宴。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着,小哥走后的第三个月,我接到了二叔的电话,二叔让我赶紧回来,说有急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我和胖子只好连夜从雨村出发,赶往杭州。
抵达杭州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了。在二叔茶楼的雅间里,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黑瞎子,他全身都被布包着,就像木乃伊一样。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刚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二叔先开口了:他们去了盲冢,他的眼睛没事了,活个二三十年应该没问题了。
“他们是谁?除了他,还有谁?”
二叔喝了口茶,淡淡的说:就是你想的那个,张起灵。
“那他人呢?”
“他回不来了。”
“回不来是什么意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打算向二叔下跪求他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时,躺在床上的瞎子说话了。
“我们找到的出口只能一个人出来,他让我带着东西先走,自己留在了里面。里面的机关是一种虫子,他的血对那种虫子无效。”我以为听到瞎子这么说后我会崩溃,会难过,会愤怒,可当真相揭露时,我却异常的平静,只有我知道,我掩饰平静的内心,其实更多的却是害怕。
我伸手去扶站在我身后的胖子,下一秒灯突然熄灭了,我抓了个空,重心不稳,就在我要拥抱地板时,突然被人拉住了,然后就看到秀秀拿着一个皇冠,小花捧着一个生日蛋糕在我前面,而我的领子被人拉住了,我半吊在了半空中。
秀秀开心的把皇冠带到我头上,嚷嚷着让我赶紧许愿,身后的人把我拉起来站好,我刚打算在人群中寻找一下胖子,迎面就被蛋糕上的奶油糊了一脸,然后就听见胖子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天真,我就说你现在是负的二次方了吧,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我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回头,看见瞎子身上哪还有什么绷带,此刻正戴着墨镜在那吃蛋糕,小花低头在玩手机,小哥的表情怪怪的,坎肩和白蛇被秀秀追着进行奶油大战,胖子也加入了其中,我把眼睛上的奶油擦了之后,正打算趁小花不注意,落实他的“奶油小生”的名号,小花却把手从桌子下拿了上来,我的手机新买的,你看着办。我只能默默的把抬起的蛋糕,又默默放下。
我一想,今天谁生日来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看着大家都好好的,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玩了一会,金万堂推着一个双层蛋糕进来了,我刚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我今天的郁闷,还想逮住他好好教训一下,就听他说:各位,十四周年快乐!我只能又默默把我抬起准备抽他的手放下了,看见蛋糕上的数字时,我才想起来今年已经十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算了,今天那么重要的日子,就不跟他计较了,我得想想今天怎么能把奶油糊小哥脸上。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行动时,胖子突然拉了拉我的一摆,我转过头去看他,他小声的对我说:带上我。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转头去看小哥站的地方,那里已经没人了,我们找了一圈,在房间角落的凳子上找到了,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小哥。
我和胖子抬起的蛋糕,最后都糊在了对方的脸上,就在我们准备动手时,小哥突然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移开了视线,继续看天花板。
旁边是秀秀、小花、瞎子和金万堂此起彼伏的笑声,胖子瞪了金万堂一眼,金万堂的笑声就停止了,不过三秒后,他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胖子追着他,把他糊成了奶油人才放过他。
第十四年重启征程,大家都还在,你们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