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节俭的秉性

大白菜苗

近日还乡，趁着秋日晴天，村民正农忙：收晒晚稻大豆，挖红薯，栽油菜。

我和妹妹也在妈的菜园里忙活：挖凉薯红薯，扯辣椒树，平整菜地，栽种些秋冬季蔬菜。待小菜园弄妥，便在故园田野流连。

记得中秋国庆双节那会，农家菜园并未见新绿。不曾想二十天不到，家家户户的菜地已是一派葱茏，遍地都是萝卜白菜菠菜大蒜以及各种菜苗。

门前大片空地上，一对对中老年夫妇都在土里忙碌。看看近处邻居夫妻去。及至近前，大叔手里握着一把专制小铁锹，这是我以前未见过的农具，大叔说这种多功能铁锹，用作点豆栽红薯油菜都行。

此刻，大叔用那小铁锹像点豆那样在并未翻耕的板扎泥土上扦着一条条的缝，缝距约莫半米。待扦开的缝排成一列列。他便连到大婶跟前抱来大把大把的油菜苗，将其一根根插入缝隙，而后用脚在苗旁轻轻踩压，那油菜苗便根根挺立。

我说，这油菜栽下去还得浇水吧。大叔说，泥土潮湿，油菜易活，无需浇水哩。

我们又到大婶跟前，她便笑呵呵地边扯苗边和我们聊天。我发现大婶扯苗好有耐心啊，并不是像水田扯秧那么一把把地扯，似乎很是慎重。只见她先将右手食指探入菜苗根部，大拇指拢过去，而后双指合力轻轻向上一提。这样，每根菜苗的根部都带着一团泥土。她说，这样才不会扯断菜苗根，栽下去也容易成活。

我忍不住蹲下身试试，却一连扯断了几根油菜苗。大婶从我手里接过那些完整的菜苗，又从地上捡起已扯断根的小油菜，将其整整齐齐地聚成一束，甚是珍视。她说这菜苗可拿回家喂鸡，今年自家喂了六十多只鸡鸭鹅。

顿时，我对她刮目相待了。一直认为，农作物只要播了种就会有收获，不见得有多珍贵。平日里吃不了的菜蔬浪费或者沤肥也是常有的事。而今目睹大婶如此珍视几根扯断的油菜苗，便感受到农人们勤劳节俭之秉性。

他俩年近七旬，喂养着六十只家禽，家里还有数亩农田要，几亩鱼塘，门前一个大菜园子，要侍弄这些，够辛苦的吧。

其实，他们是不必这么劳累的。两个儿子均已在城里成家立业，俩孙子已上学，大叔也拿着一份退休工资（依然返聘上岗），算是没有什么生活压力了。

可他们勤劳惯了根本闲不住，当然也不会太累着吧。他们说现在好些农活可以机械化。然而种菜养鸡养鱼还是得亲力亲为，大儿子离家较近，就是本县城，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时常捎些鱼肉回乡，也顺便带些土特产返城，这样，老俩口劳作的动力更足。

平日里，五间砖瓦平房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菜园鱼塘伺弄得井然有序。房前水泥墙根处种满了各类花卉，四季均赏心悦目。

我想，邻家夫妻的生活模式只是乡村家庭生活的一个缩影一一留守在乡村的大多是中年半百男女以及小孩子们。种田作土养鱼喂鸡是常态，晴天，他们往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家乡，上了年纪的农人，只要身体允许，他们便会持续劳作，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创造着更为富足的生活，这是村民代代相传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