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卖菜的中年男人

  我住的地方是老小区居民聚集地，纵横两条马路排布着十多个小区。唯横向马路上最为繁华热闹，一边是购物广场，一边是沿街小商铺。

  旧居民小区旁边的沿街商铺卖什么的都有，每到下班时间总是人头攒动，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因为距离商铺与马路之间一米多的距离还有很多卖菜的小贩，他们或登着三轮或推着板车或骑着自行车，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多岁以上，卖的都是一些自家种的普通蔬菜，虽然150米以外就有菜市场，但因着价格便宜这里普遍受到大家的青睐。

  我也时常光顾这些小贩，的确很便利，菜也很新鲜实惠。不过这些流动小贩有个天敌—城管，这里总是上演着老鼠躲猫游戏。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城管来了，所有的摊贩以刘翔冲刺的速度收拾好摊子，骑着的已踏上脚蹬，推着的已躲到居民小区，只剩买菜的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待到城管扫荡一圈走后，小贩们才陆续回归，继续叫卖。

  后来，估计这种猫鼠游戏玩多了城管也不耐烦了吧。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之后，这里再也没有出现占道经营的流动摊贩。小贩们不再出现，但这并不影响居民们吃饭，穿过这条道去到150米外的菜场，菜品琳琅满目选择性更多，只是价格上要贵出一倍多。有什么办法，人总是要吃饭嘛。渐渐地居民们的买菜路线就确定了，这条路还是那么的热闹。

  周末的下午，我也去到了菜市场提着两手的菜往回走，沿街慢慢地踱着步子，看看这家看看那家，想着再买点什么。

  偶然间的眼神飘过，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孤伶伶地蹲坐商铺门口的台阶上，我认出他是之前我常光顾的卖菜小贩，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灰黑的旧外套，灰蒙蒙的头发间露出点点银白。

  我停下来思忖着他的境况，考虑他是不是累了坐在那休息。他就那样蜷缩着蹲坐着，左手揣在怀里，右手扶额面目隐在手掌后。不一会他手掌拂过面颊慢慢抬起头来，一副无悲无喜的面容愣愣的望向前方，眼神透过人群马路车流思绪又不知飘向了哪处。

  他突兀地坐在那，与周围的街景格格不入。但是川流的人群并没有对他表示关注，他还是保持着那样蜷缩的姿势，双手揣在怀里，好像和周围热闹的街景隔出一层透明膜，他在里面。我心中一酸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个卖菜的中年男人，我时常会想起那个无助又凄凉的身影，我在心里期望着他找到了更好的谋生之路，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日子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