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痕变

入睡之前,他们总喜欢聊天。深夜,给了人敞开心扉的好机会,也给了人看清欲求的眼睛。

“四季,你的梦想是什么?”北亚问道。

“梦想?工作喽,看到每笔现金流背后的故事,读懂每张报表未显明的事实,然后明白这个数据后的世界。”

“你知道我的是什么吗?”北亚总喜欢这样反问四季。没错,他是想要雨四季问自己这个问题,然后被了解。

“你说说看。”

面对四季坦诚的倾听,北亚觉得仿佛零距离的身体接触,却无法得到灵犀的想通,于是北亚迟疑了,如果了解,又何必要诉说,于是笑笑说,“这是秘密,不告诉你。我们睡觉吧。”

四季没有追问。出于尊重。然后用一个背后的拥抱抱住了总喜欢背对着他睡的北亚,没有再吱声,渐渐地睡着了。朦胧中他似乎又在跟着一辆大巴奔跑,跑到最后,银白色的大车却要带着他驶入熟悉的一片海。海边有个熟悉的背影,但是太远,模糊,想呼喊,那浪又盖了过来.....

一旁的北亚动了动身,大脑却思绪不断,她渴望,却又不能。人终究是孤独的,睁开眼睛看到的,除了黑夜,还有难以描述的一块冰角。这块冰冷冻得久了,似乎一个温热的臂脖距离融点还很远。刹那,被交织的无助。

泪珠滑落。原来枕边有了人,我们依然会陷入心里的冰角,这块冰从青春冻到现在,轻微触碰便有了裂痕。

四季沉睡的呼吸声、北亚眼角里擦没的泪珠又一次在黑乎乎的卧室里碰撞。突然,停止了梦想,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小老头。小老头按照上帝的指示去了天堂,如果没有跟上帝走多好,让他去找奶奶,看看睡了5年的她是否还好。阔别那么久,奶奶或许已经无法记起小老头,何况,何况小老头在床头瘫痪卧床的一年里变得瘦骨嶙峋。北亚更难受。想到至亲的无奈与苦痛,她总是在遥远的看着,从来没有伸出手去做一些事情,而是一直跟着四季飘来飘去,把梦想和明天都给了他。然而,梦想却和枕边人的差了好远。

最后一滴总是有的。像最后一口呼吸。因为有条痕正逐渐开裂。

第二日清晨,北亚将煎好的鸡蛋放到碟子里后便匆匆上班去了。下楼时刻她想起了昨晚的一长串梦,梦里依旧是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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