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人生边上

《走到人生边上》是朋友送的一本书,是杨绛先生96岁高龄写的一部属于自问自答的人生感悟类的书籍。

如果百岁算圆满、人生彼岸的话,那么96岁的杨绛先生的确是实实在在的走到了人生的边上。用她的话来说“我正站在人生边缘边缘上,向后看看,也向前看看。向后看,我已经活了一辈子,人生一世,为的是什么呢?我要探索人生的价值。向前看呢?我再往前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书的背面有一段杨先生写在一百岁的感悟,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是“走”到人生边上,而是“坐”在人生的边上,她说“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往前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准备“回家””。

如同以上两段文字一样,整本书从第一页打开就好像对面坐着一位温和平静的老奶奶静静地坐在她的靠背椅上和你徐徐道来,像是在跟你说话,却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好像在给自己的人生交一份卷子,又像在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句号,但更多,是一种真真切切回味人生的一种饱和状态。

坦白讲,开始读这本书的时候我的兴致很索然,先生讲的“人”、“鬼”、“肉”、“灵魂”这些实在有点老生常谈。尽管,我知道人到最后都会回到“会去哪里”这个终极命题上来,但或许也是因为这方面的书籍看的多了,也实在没有看出什么其他的新意来。

然而,看着看着突然恍然大悟,我又何需执着于先生这些文字的本身上面呢?跳出文字仔细体味先生是如何思考这些,又思考出了什么,更或者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思考的不是也很有意义吗?

先生在思考人们常说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跟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朋友说国人总是恐惧“人死如灯灭”,哪怕风光了一辈子,到最后也只是一堆灰烬。我说恐惧大概是因为对死亡的无能为力,也是因为总想带走一点什么吧。

然而在读这本书时我却对“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心生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不再是一种悲伤或者恐惧,而更多是一种豁达,一种蕴藏着对生命热爱和真诚的豁达,更是一种心性的自我圆满。

拥有浩瀚星辰的人已不再需要其他填充的了,用先生的话来说,这辈子也做了很多错事、遗憾的事,虽然不至于下地狱,但是天堂也是到不了的。

这种真挚后面也藏着许许多多的哀愁,可这种哀愁却又是踏实的、真实的。

我佩服于先生知识的渊博和心胸的广阔,更折服于她对于“回家”这条路的淡定和从容。

她温和坚定的说出“我没有虚度此生”。

我能想象怎样心性的人才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几个字,但是否真的如先生那般,我无从得知。

记得在哪本书里看到的,人之所以畏惧死亡是因为没有过值得过的人生。这或许也跟先生百岁不百岁也无太大关系吧,我即便真的到了百岁恐怕也未必有先生这种智慧和境界。

但是,这一切又不妨碍这些文字对我的触动。

多少我们也“经历”过死亡,可是死亡到底会带来什么或者带走什么,我也想不清楚,我只知道,无论畏惧、平静、还是麻木,它都会到来,对谁都一样。

晚上刚巧陪朋友看了两集《天道》,就是我曾经写过的《遥远的救世主》。看着画面一帧一帧的不断在我眼前晃动和变化我又陷入了无限的悲伤和困惑,人到底在追求和探索什么呢?智玄大师说丁元英只差一点就可以入道了,只是这一点难如登天。丁元英说,因为这一点于佛他无法入道,于基督,他又无法入得了窄门,可缘分就至此。

听到这里,我似乎又觉得丁元英的境界比智玄大师还略胜一筹,大师在于他所说的“道”,却没有看见丁元英的“道”,丁元英在自己的人生境界上已经“参透”了,并且也已经完全入了自己的“道”这岂不是已经跨过去那一点了吗?

道只是“道”又何来的道呢?

觉性觉知非成佛,可谁又说的出“佛”到底是什么呢?

杨绛先生逝世时已是105岁,生于1911年清宣统三年,逝于2016年,这中间历史、政治、经济,乃至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杨绛先生用自己的肉眼看过了这岁月历史的更迭,更是用自己的文字写尽了她的这一生。不由得感慨,这是一块“瑰宝”,一块无价之宝啊。

而这个,是不是又是实实在在的自我成佛呢?

或许,杨先生也这么想过,或许也没有想过。

而我,现在思考这些是否过于太早呢?毕竟岁月漫长,我也才至而立之年。可是,真的早吗?人生,无常也有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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