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故事

有一座值得记住的老屋是幸运的
有一座能勾起回忆的老屋是幸福的

渐渐荒芜的老屋

01

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有多久远呢？可以一直追溯到我的小时候，有多小呢……

1980年，在一个贫瘠的小村子里，我的爸爸妈妈在乡亲们的帮助下，造起了一座新房子。

新房子有四间，一间正房，一家人住的地方。一间外屋，是做饭的地方。一间东屋，算是备用房间，可以住，也可以存放东西。一间西屋，存放粮食。

房子刚盖起来，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大炕齐，便没有其他的家具了。窗户只有窗框，在窗框上糊上一层纸抵挡寒风。家里虽然简陋，但温暖的大炕足以温暖人心了。

新房子盖起来的这年冬天，我出生了，我和老屋有了同样的年龄。随后的日子里，我们一起生活，一起成长。老屋在我的心中，留下来抹不去的痕迹。

02

老屋的墙体采用是土坯搭配青砖，青砖用在房屋四角和窗边的位置，这样房子建起来更牢固。实墙面的位置利用青砖拼成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的画框。窗台的高度用两层砖做了一圈装饰腰线，土坯墙外面用水泥沙子混合浆料拉毛，门窗都是木匠师父做的。

老屋的屋面是传统做法，先架好木檩，然后铺上扎成捆的秸秆，上面铺上土，用泥抹起来。十几年以后，请了一个做瓦的师傅，带着设备过来，做了一批圆弧形的水泥瓦，这种瓦特别结实，铺在屋顶上，踩都踩不碎。

老屋的房子在村里是独一无二的，朴素，含蓄。

03

老屋承载了我的整个童年。老屋的炊烟是呼唤我回家的暗号，外屋飘出来的蒸气和饭香是有母亲的爱的味道，鸡鸭的鸣叫是乡村从不曾停歇的乐曲，还有那很老很老的老猫。

最喜欢的日子是下雨天，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水珠从屋檐上一串一串地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排均匀的小水窝，仿佛一串串的珍珠，落在地面的玉盘里。用手去拍一拍水珠，他们好像没有意识到，依旧不停地滴着。用双手捧住去接，很快就接上一捧，然后将水泼在院子里，再去接下一捧，乐此不疲。

以前，老屋前还没有铺砖，也还没有两侧的房子，屋前是一个很大的菜园子，菜园子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菜，一个夏天加一个秋天吃都吃不完。夏天热的时候，就到菜园子里摘一根黄瓜，拿水一洗，吃起来又鲜又脆，有时候觉得缺点味道，就拿出酱碗来蘸酱吃。馋了的时候，就去找一个熟透的柿子，先咬上一口，在缺口的地方撒上一点白糖，吃起来又香又甜。

老屋前有一口深井，井水清澈，可以直接喝，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刚打上来的井水，喝一口透心凉。人们在上山干活的时候，也会装上一大桶水，带到山上喝。

春天是燕子归来的时候，在老屋门口的上方总是会留出一个洞口，回来的燕子便可以从洞口进到外屋的梁上搭窝。燕子搭窝也并不是一蹴而就，有时候一次只来得及搭半个窝，便匆匆地孵出小燕子来了。等到第二年的时候，再次回来的燕子，会在原来的窝上继续工作，搭出一个完整的窝来。

04

老屋慢慢地变老了，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因墙面的土坯开裂，屋面出现坍塌，已经不适合居住了。父母在村里买了另一座房子，这里便空了下来，西屋里还存放着一些杂物，其他几间屋已经清空了。外面的院子铺上砖，作为临时收秋的场地。里面的院子长满了荒草。

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到老屋转一转，挨个屋看一看，感觉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地回家了。

老屋是灵魂的归宿，无论走多远，无论走到哪里，任时光变迁，岁月老去，心始终安住在老屋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