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天太冷了,我一边对着被冻僵的双手呼气,一边坚持在键盘上敲下一个个字来,室外冷风呼啸,室内阴冷,整个人冷得不行,就连被窝也不轻易暖得起来。
忽地就想起那年夏天来,那样炙热的天气,和那样热烈的情感,那些温暖的情感彷佛穿过九年的时光传到被寒冷天气冻住的心。
九年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望向面前的电脑屏幕,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情景。
那年我初二,他初三,很幸运的是,我们两个班正好就是隔壁。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也是我近距离看清楚他的一天。因为近视迟迟没去配眼镜的我,那天正好刚配好眼镜;那天,正好重新排座位,我坐到了靠近走廊的窗边,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天似乎重合了。
刚换好座位,刚收拾好文具书本,窗边仿佛有什么遮住了光亮,我往窗边望去,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
那是一双含着笑的眼睛,睫毛浓密,鼻子很挺翘,他侧着脸看向我,一边脸被阳光照射,皮肤细腻,脸上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淡淡的金色,身上穿着松垮的纯白校服,他眨眨眼睛,浓密的睫毛跟着上下扇动,看得我心里痒痒的,不断在心里感叹着:好帅啊!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就见他移开目光,向着班里看去,像是在找人,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后来才知道,我们初二初三需要合作排练节目,在即将到来的文化节上表演,他即是学长,又是他们班上的文化委员,所以选人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那天的对视,似乎让他对我有一丝印象,所以,很幸运的,我被选中了。
那天阳光刚好,微风刚好,心情刚好。
02
在排练现场,大家都很尬尴,因为大家都不熟悉,加上刚得知合作的节目是跳交际舞,男女搭档。这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是无措的,是害羞的。
负责节目的老师微微一笑,“大家都别害羞,只是牵手而已,学校也同意了,这支舞也是作为压轴出场,需要你们放下其他,好好排练,加油!那接下来老师来分配搭档。”
那一年有很多关于我们的巧合。
他成了我的搭档,很奇妙的缘分,很微妙的气氛。
他是个很活泼的人,能迅速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没有距离感,我却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互为搭档,但我们在那晚没说上一句话。老师宣布解散,明天晚自习才开始正式排练。
我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但心里有一丝丝遗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遗憾。
03
南方的夜晚,总是会吹起阵阵凉风,吹散了白天的炎热,吹动着树叶,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平静的心里,仿佛也被吹起阵阵涟漪来。
他的手很大,很宽厚,握我的手时握得很紧,但力道却不大,被他握着的时候手心传来的都是暖暖的热意,握久了手心像是发烫一般,烫到了脸上,也烫到了心里。
排练的时光很快乐,学长学姐们很亲切,我们总在排练间隙围着一圈坐在草地上,偶尔一起唱歌,偶尔还会玩起丢手绢的游戏来,很幼稚,很青春,也很快乐。
我跟他也很快熟络起来,他总喜欢开我的玩笑,我总是被他气着,偶尔气不过会动手打他,他总是冲我笑嘻嘻的,有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
他脖子上一直带着一块玉,用一条细细的红绳穿起来,红绳很长,打完结还剩余,他也不在意,那多出来的两根五厘米的红绳在白色的校服上很是显眼,每次看到我总想拉一下。
那天排练休息间隙我又一次被气着了,我看着他笑得前仰马翻,实在气得狠了,看着那两条随着他身体而动的红绳,没经过大脑思考,握紧红绳往后一拉,可能没注意力道,他被卡了一下,愣住了一会儿,似乎为我的的行为感到惊讶,我不管不顾恶狠狠地说:“让你老是欺负我!”
他反应过来了,却任由我拉着绳子,笑得却更大声了,整个人顺着力道向我倒来。他整个人完全倒下来,我怕他磕到,拉着红绳的手连忙接住他的头,看起来像是我捧着一般。他的头发短而密,发色很黑,但是却意外的很柔软,像是一头小狮子。
他充满笑意的眼睛望向我,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珠像黑色的玻璃球浸在清水里一样,闪着光亮,像是可以摄人灵魂一般。
我像是被烫住了一般,脸上迅速烧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我慌不择路地把他推开,扭过头不看他。
他以为我还在生气,站起来,说道:“别气啦,起来排练了,”然后向我伸出手,我反握住他的手,他力气很大,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他拉着跑向队伍。
晚风吹过我们的面颊,头发在飞扬着,我看着他脖子后面飞舞的两条红绳,笑了起来。
04
文化节那天,男生们换上服装,上身是白色衬衫加上一件黑色小马甲,下身穿着西装裤配上皮鞋,他真的适合套衣服,头发往后梳,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稚嫩,但在人群里像是闪着光芒一般,让人一眼就看得到他。女生则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领口和袖口都带着蕾丝,穿着矮跟的高跟鞋,每个女生都像是一只美丽高贵的白天鹅。
我们站在舞台上,他牵起我的手,我们随着音乐舞动起来,灯光落在我们身上,很梦幻,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一般。
文化节一般在结束之前就会公布获奖名单,毫无疑问,我们获得了一等奖,大家欢呼起来,拥抱起来。
他的怀抱很温暖,衣服是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在人声鼎沸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在我耳边笑着说:“今天你很漂亮”说完他便放开了我,又摸了摸我的头。可能是在黑暗中,我胆子也大了起来,握住他的手对他说:“今天的你超级帅”。
05
我们之间仿佛有着什么,仿佛又没什么。
文化节结束,却总是见到他出现在走廊,我们隔着那一扇玻璃窗相望;篮球场就在教学楼前面,晚自习前我总是喜欢趴在走廊栏杆上看他打篮球,有时他进了球,会看向我,我们隔着很远很远对视,笑了起来;每次大课间解散回教室,我总能在人潮涌动中找到他的身影。
我们之间,能感受到相互喜欢,可却没有谁敢向前一步,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们总是在相望,总是在笑着,好像也总是在等待着。
这是一个名为暗恋的故事,我们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九年,很长很长,长到我似乎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却深刻地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后来,每遇到一个新的人,心里总是会把两个人进行比较,然后达不到心里的预期,不了了之。
九年,好像也只是一瞬间,关于他,没有那么执着,也没有非他不可,只是在遗憾,遗憾着当时没有勇敢一点......
只是,我喜欢你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九年。
“好像那时我们都在,当时的事都记了起来,时间真的像是长了脚的妖怪,跑的飞快。好像后来我们都离开,各自生活在喧嚣未来,当时的遗憾在回忆肆虐的某些时段,重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