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上学记》

月初同事推荐这本《上学记》。看名字不以为然，但看到简介涉及到西南联大，我马上来了兴趣。趁这个周末读完了这本书。

我在大学时选修了英语学院查院长的比较文学，他特别喜欢讲一些文学大家在西南联大的趣事。原本像沈从文、汪曾祺等都是课本里面的作家，但在他的口中，这些人都是有血有肉、有个性的人，而且这些大家同在西南联大，相互碰撞后发生不少化学反应。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神仙打架”。

此书是何兆武口述，三联的编辑文靖撰写成文。书中内容离我遥远，而且有很多历史细节，但口语化表达较多，看起来比较轻松。

何先生出生于1921年的北京，经历了九一八、抗战、解放战争、大跃进、文革、改革开放。直到去年也就是2021年5月逝世，享年100岁。他的经历也是近代活历史。（此书2016年首次出版，当时何老还在世。）

书名为《上学记》，书中内容也主要是何老上学的经历，主要笔墨还在西南联大。他在西南联大上了4年本科、3年研究生，学习了土木、历史、中文、英文四个专业。

这本书有两个贯穿始终的关键词：幸福，自由。

因为日军的侵略，他和家人不断南迁，战争吃紧时和家人失去联系。即使如此，他仍然觉得，他依然相信战争胜利后，美好的生活就会到来。

他喜欢读书求知，这种状态也带给他精神上的幸福。

查找资料的时候得知，何老的家人命运都比较坎坷，他自己在文革时也被下放到牛棚，但这些都没有在书中体现。他讲述他的生活，仍然心怀美好。

他怀念西南联大的七年，尤其那种自由的学术氛围。教授没有规定的大纲，可以按照自己所长来安排课程，学生可以自由选择想听的课，甚至换专业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严苛。老师都是各领域的泰斗，比如陈寅恪、钱钟书、闻一多、冯友兰等。同窗的同学也在日后成为行业的中流砥柱，比如赫赫有名的杨振宁。

日常学习中，学术讨论的氛围也非常自由。学生们可以针砭时事，甚至课程上何教授来回争论。

在何老的口中，闻一多也会在课外接一些私活，给中学学校上课赚点补贴。冯友兰在动荡局势下如何委曲求全，西南联大校长梅贻琦如何有风度气量，沈从文先生的课程风格如何如何。这些原来在课程中的大人物形象，突然生动活波了起来。

另外，那个年代读书人的气节也让我非常敬佩。他一位同学在批斗时被扣上帽子让认罪，他写了张字条自杀了。还有国学大师刘文典，对待蒋介石不卑不亢，蒋问他，你就是刘文典吗？刘反问，你就是蒋介石吗？结果被关了起来。让我想起了“魏晋风骨”。

书的最后，何老引用诗人济慈的墓志铭：人生一世，不过就是把名字写在水上。

水一流动名字就看不到了，寓意不管我们多么较真，最终还是会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看完书，我还沉浸在书中，尤其是西南联大的氛围中。历史已去，中国已经非常强大，动荡政局不再，我们也将越来越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