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辰的事让小沐许久都难以释怀,一直以来苏沐阳认为许多事情只要努力,就不会有遗憾。现在看来,自己在这世间渺小的像一粒砂土,拼尽全力,也难逃宿命……
“出来玩玩吧,大姐!我都怀疑你得抑郁症了!今天周末,天又这么好!你给我一个不出门的理由!”郑晓龙又来小沐家了。“我托你的福,都升官了!你好歹给个面子出来吃顿饭吧。”
在翠云峰,郑警官以一敌六,团灭一个盗窃抢劫团伙,已经破格提拔了副所。虽然每次都挂彩,但每次都立功,晓龙觉得这苏沐阳是自己的贵人无疑。
“不想去。”小沐一身睡衣,妆也没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
“沈大哥说中午请咱们吃饭,南站广场最好的滇菜馆!去不去?饭后请你吃哈根达斯,怎么样?”郑晓龙继续诱惑小沐。
“我能为了吃的就陪你出去玩吗?不过是沈大哥要找我,那我要去的。等我会儿。”小沐到底还是个吃货,这都消沉两个星期了,听他这么一说,怎么感觉自己有半年没吃饭了似的。
“那玉过两天送拍卖行了。如果你喜欢,我就留下来送你。算给你赔礼的,托你办点事,却差点害了你。”沈澜已经知道了小狐狸精的故事,对小沐说。
“我不要,”小沐没抬头,继续吃着。“它现在就是一块石头,不稀罕了。”
吃完饭,三人正准备撤,郑晓龙的电话响了,“啊?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啦?”小沐关心的问。
“大刘说辖区跑丢两个孩子,让我过去看看。”郑晓龙赶紧拿上外套,准备出门。“你和我去不?,今天我不当班,所长有事不在才找我。处理完陪你玩去。”
“……我这里没什么事,也过去看看热闹。”沈澜很少这么多管闲事,因为觉得有一丝不安,所以决定陪小沐过去。
郑晓龙撩起警戒线,疾步走了过去。“不好意思,闲杂人等不能进!”小沐和沈澜被拦下了。“闲杂你妹儿!那是嫂子!”大刘拿报案登记本拍在新来的大宝头上。
北平路小区里有抗日时期的地下人防工事,废弃好多年了。“确定孩子们进去了?”郑晓龙赶到现场,望着乌漆麻黑的洞口,扭头问大刘。
“今天有报案说两个孩子不见了,查监控后,发现是从洞口铁门上的洞钻过去了。”大刘一边指着掉了块铁皮的门一边说。“这里面出过事,明令禁止入内。得要专业救援。”
“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我们甜甜才四岁!”一个在现场搓着脚的大姨,连哭带叫。 “让我进去!我孙子小,我必须进去!你们不能拦着我!”还有一老头正在和现场的民警推搡。“老东西!叫你看孩子,你跟别的老太太聊天!聊个屁呀聊!孙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另一个老太太跳脚要採老头的头发。虽然已经报119了,现场也有民警,但还是有点混乱。
小沐望着洞口,走近几步,仔细闻了闻。转头看看沈澜,沈澜皱着眉头,朝她点点头。这里面的空气中弥漫的可不止是发霉潮湿的味道。
“大刘,你去拿手电筒和对讲机,我们先进去看看。”郑晓龙挠着后脑勺对大刘说。
“啊?龙哥,真要进去啊?”大刘不想去,但还是去拿东西了。
“沈大哥,你和小沐先回去吧,今天这事有点棘手,估计天黑前不好结束。”郑晓龙凭直觉这个下午的假是泡汤了。
“我陪你去吧,我觉得你用得着我。”小沐很仗义的拍了拍晓龙的肩膀。
“啊?不至于吧!”郑晓龙本来就觉得有点棘手,这会子开始脑仁疼了。
“我也陪你们进去看看,我……比较擅长荒野求生。”沈澜也拍了拍晓龙的肩膀。
“这……这跟荒野求生有什么关系呀?”郑晓龙彻底晕菜了。
大刘背了个双肩包,装了对讲机,手电筒,从远处跑来。四个人不等救援队,先进了防空洞。
人一走进洞口,感觉四周瞬间黑了下来,脚下尽是垃圾和碎砖石。拱形墙体因为潮湿,长了片片青苔。加上空气中弥漫着防空洞特有的凉凉的霉菌味,让人倍感压抑。大刘觉得不说话有点害怕,就主动当起导游来解说。
“这防空洞是二战时挖的,后来有一直使用到解放后呢。那时候不是说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嘛。后来慢慢废弃了。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了,Q城的老人都知道。有几个人跑这里面玩,失踪了,再也没出去,当时搜了很久,尸体都没找到。再后来就封了,不让进。”本来想壮壮胆,结果越说越害怕了。“你们说邪门不?搞不好真有鬼呢,呵呵……呵呵………”大刘自己尴尬的笑笑。
“鬼才不可怕,人比鬼可怕多了呢。”小沐不由感慨一句。
这防空洞虽说不小,但毕竟是人造工事,四人走的不快,也走到了尽头。横向的几个房间一一检查完毕,都没有孩子的身影。正当几人纳闷时,竟隐约传来孩子的笑声。声音不大,却因为在洞中的缘故,回声不断,格外瘆人。大刘咽了口唾沫,用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明明没有路了,孩子的声音怎么会从墙后传来呢?
“这……这明明到头了……怎么还能在墙里边……”大刘吓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咱们……回去吧!咱往回走,手电快没电了!”
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吱声。
“你们看这!”小沐用手电筒指向墙角一个小洞。洞口很小,只能是孩子钻过去,成人的话,很娇小的女性也很困难。
郑晓龙蹲下身子,用手扣了扣墙,发现土并不结实。在洞中的垃圾堆里翻出个木棒,打算把洞扩大些。
“大刘,你往回走,带救援队过来,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有可能孩子们钻过去了呢。”郑晓龙说话,但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大刘答应着,把背包留给小沐,撒丫子沿着原路往外跑去。
这墙并不是砖砌的,全是砂土,几棍子就敲开了。三个人从并不宽敞的洞钻过去,里面的洞可就豁然开朗了。但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手电微弱的亮光能看出些许人为建筑的痕迹,但光照不太远。
这时又传来几声孩子的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听得人后背发凉。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鬼?不然,你为什么说我需要你帮忙?”郑晓龙一边循着声音走,一边问小沐。“大人,我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小沐自己也没弄清楚情况,开个玩笑拉倒。
突然小沐和沈澜一起停下脚步,小沐吃惊的长大嘴巴,看了看沈澜。郑晓龙又往前走了几步,感觉他二人站在原地不动了,便回头用手中的手电筒晃了晃小沐:“怎么不走了?”
这是一间宽敞的穹顶大殿,苏沐阳和沈澜同时看清大殿全貌。二人并未用法力,只是这个空间相当于一个私人结界稍有点灵力的术士都能看到。结界中被一层昏暗的橘色光芒笼罩,几根粗壮的雕花石柱在四个角落,中间有个朱红色的椭圆形雕花石盒,不知道是什么。再往后又是一道双开的石门。郑晓龙没有丁点儿灵力,所以什么也感觉不到。
小沐点起自己的小铜灯,让郑晓龙站到自己的身边。郑晓龙看到苏沐阳表情严肃,又点起小铜灯,心下知道有事,不等她说第二遍,赶忙跑到小沐身边站好。几人严阵以待,搞不好要出来个僵尸之类的。
“大哥哥?”一个穿粉色衣服,剪娃娃头的三四岁小女孩从椭圆形的石盒后钻出来。三人吓了一跳,沈澜和小沐一时分辨不清出来的是什么,都没有动。反倒郑晓龙听见响声,用他昏暗的小手电照了照,“小朋友,你是甜甜吗?过来!到叔叔这来。”
既然郑晓龙能看到,那这肯定是生人不假。“甜甜,是不是还有个小朋友和你一起进来的?”小沐摸着甜甜的小手,想知道另一个孩子的下落。
“虎子弟弟,还有大哥哥和小姐姐,我们在玩躲猫猫……”甜甜奶声奶气的说。
“啊?还有谁?不是你和虎子?还有别的小朋友?”郑晓龙有点懵逼了,心想这事处理完了,必须把墙封了。
“姐姐”一个小男孩从小沐他们身后跑来。“我看见他们藏进这个盒子里了!”这个孩子就是虎子。小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防止他再跑丢。
“小虎子,你们一起玩的有几个人呀?”小沐也有点搞不懂了。
“还有大哥哥,还有个小姐姐!我看见他们藏在这里面了”虎子用小手指着椭圆形石盒说。
“这石盒是石身石盖,小孩子怎么能打开钻进去呢?”沈澜觉得孩子们在撒谎,“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万一真有另外两个孩子怎么办呀,我们打开看看!”郑晓龙把甜甜交给小沐,和沈澜一起用力推开了石盒。
“啊!”小沐往石盒里看了一眼,吓得尖叫一声。郑晓龙赶快捡起手电筒检查里面。
里面有两具孩子的尸体,都已经干瘪,但诡异的是,尸体浑身涂满红色,而且残忍的插满竹箭,看这尸体的大小,死的时候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其中一具已经有些腐化的不成型。
“这是献祭的孩子。”沈澜捂了一下鼻子,继续说“这红色的应该是朱砂,童男童女被杀害,给墓主人陪葬,挟制其魂魄镇守墓穴。”听了沈澜的话,三人又仔细看了看孩子的尸骨,不由得心生怜悯。
“我们快点离开吧。”沈澜再次催促二人。
“甜甜?甜甜呢?”小沐发现刚才还抓着的小姑娘居然不见了。
三人正着急,忽然听见刚刚关上的石盒里传来微微的声响,“嗯嗯”的声音响了两声,又安静了。
“不好!快打开!”沈澜赶忙跑到石盒跟前,郑晓龙也赶快帮忙,二人合力又将石盖打开。只见甜甜蜷缩在尸体旁,已经不省人事。郑晓龙赶快抱出小女孩,检查并无大碍后抱在怀里。“快点离开这,太邪门了。”
小沐抱起三岁的小虎子,转过身刚要跑,却吓得尖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