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小城苏马荡

凉夏小城苏马荡

    如果有人问苏马荡的名片是什么?我想都不用想就会告诉他:凉夏小城。

(一)云卷云舒齐岳山

    入住逸清假日酒店十楼,居高临下。四面环山,楼的西南处还有一泓湖水。刚落脚,我看华为手机屏上显示:(武汉)洪山区36︒c,利川26︒c,手机上的指南针显示海拔:一千四百九十八。如果住到十一楼,海拔将超过一千五百,这样的高度最适宜人类的居住。我张大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含负氧离子极高的清新空气,顿觉心旷神怡。

    凉爽的风从山坳里吹来,温润的,滑滑的。

    我入住的房间座北向南,四十多平米,呈长方形,阳台上摆着圆形的茶桌,茶桌两边各放着一张藤椅。搁下行李,烧一壶酒店免费赠的“冰露”矿泉水,泡一杯家乡天目湖产的“黄金叶”,坐在藤椅上品茗赏景。

    极目远眺,能看到齐岳山苍茫峻峭的身影。风在流动,云在奔跑。看着远方的景致,你自然会想到明人“云卷云舒”的那副名联,除了这四个字,再难找到比这个更贴切的了。我把目光从远方慢慢收回,看周边度假小区星罗棋布,一个挨着一个,在百度地图上辩识小区的名称,有郡林雅苑、云山凉都、翠湖林、林海云天、龙船溪谷、东方云顶。这些名字随便拿两对来组合,没准就是一首诗。仅从名字可以判断,前来苏马荡开发的商人都还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


    眼前的山并不陡峭,属于缓坡地带。聪慧的苏马荡人在缓坡上建房。对面的云山凉都,三十多栋建筑依山而建,最高处比我居住的十楼稍矮些,让我的眼界非常开阔,这也助长了我对远山近岭的瞭望。不远处的建筑大多是灰瓦黄墙,而山坡下围湖而建的新居却是红瓦白墙建筑,山上山下反差明显,山上苍古暗旧,山下明艳灿亮。那湖并不大,呈条状,弯弯曲曲,如同飘带。湖水青如黛,碧绿似墨,当地人送给它一个雅名叫翠湖。这湖其实是个小水库,在苏马荡大道左侧峡谷间筑有大坝,在两山之间形成了一个湖泊。沿湖有亲水廊道,道两侧有汉白玉栏杆。廊道中间建有亭子。每到傍晚,我沿着廊道散步,遇见前来避暑的人三三两两,在亭中石凳上落座,闲谈聊天。那些酷爱室外游泳的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衣,潜入湖中或仰泳或蛙泳,给翠湖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二)他乡遇故知

    外出旅行我不喜欢扎堆,不喜欢摩肩接蹱人挤人。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从人口密度来讲,苏马荡往年人满为患,而今年恰到好处。细看行走在苏马荡大道边的人,大都是中老年,他们个个戴着口罩,熙熙攘攘,不紧不慢,悠哉悠哉,慢慢地消磨着上苍布施他们充裕的时光,充分享受漫旅漫游的惬意。


    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很奇巧,我不知道在苏马荡这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会遇见两位故友。那日早餐后,我接到老首长尤根发的电话,他告知我他现在在苏马荡。尤根发当年在武警江苏总队任专职纪委书记,而我是副书记,我们两人和两家都称得上至交。退休后他常住南京。我曾经多次邀请他来武汉,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只是逢年过节在微信里打个招呼。

    晕!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该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吧,听他语气又不像。“我看你今天早上发的朋友圈,知道你也在苏马荡,才给你打电话。”他告诉我一个月之前他与深圳的吴再连相约,两家人一起到苏马荡度夏。可见苏马荡虽小,名声却在外。一提到吴再连,我脑海里马上叠映出他龙飞凤舞的书法。在武警江苏总队组建之初,时任常州武警支队政治处主任的吴再连借调总队帮助工作,带着我下基层搞试点,爬格子出简报。后来听说他转业去了南方。掐指算来分别三十余年。


    他乡遇故知,自古人生四大幸事之一。我连忙到逸清酒店楼下的“花胶鸡”安排饭局,拿出随带的家乡洋河“梦六”招待两位老领导。“花胶鸡”属于火锅类,用当地百姓饲养的松林鸡作底锅,加上高原牛羊肉、菌菇时鲜莱蔬等,香气四溢,不腻不膻,味道鲜美,嫩滑可口,一如古诗赞曰:良久有回味,始觉甘如饴。几十年风风雨雨,往事如烟,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抒不完的情。酒酣微熏,两位老顽童歪歪扭扭地走出了馆子。

          (三)清淡幽远入诗境

    我喜欢苏马荡夏日一天多变的气候。在多风多雨的季节,苏马荡很难见到晨之日,暮之月,夜之星。一日之中有多种天候,早晨还烟雾弥漫,上午风轻云淡,中午时分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俄顷,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点很大,砸在窗子上啪啪作响。我们老家叫砣子雨。这样的雨不能下得太久,太久就会成灾,引发山洪、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好在这样的雨每次都下得匆匆,就像一个急性子赶路的莽汉,走过路过绝不停留。


    不一会,雨过天晴,远山晏清,湖光清丽,天空一片湛蓝,诗境清淡幽远,大朵大朵雪白的云长了长长的脚,借着风力疾速奔跑。风也像骤雨,刮一会就停了。风停了,雾就刷着它的存在感。那雾慢慢升腾,正好漫到了我的阳台。不一会又悄然退去。它似乎在跟阳光挣着自己的地盘。阳光所致,雾没有了踪影。那一抹暖红,涂在了远峰近岭上。


    “快看,彩虹!”我顺着一位女游客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云山凉都小区的上空有一道彩虹,可惜彩虹不长,目测只有几丈,一头被云遮着,一头隐没在晴空中。我连忙驱动手机照相功能,对着稍纵即逝的彩虹嚓嚓地照了几张,那彩虹便无影无踪。

    生活在苏马荡人真的是好福气。这老天就像洒水机一样,一会儿洒一次水。充沛的雨水滋润万物,清洁空气,森林覆盖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一年中优质天气三百多天。前来避暑的人贪享着无边的清凉。与燥热难耐的武汉、重庆相比,真有着天壤之别。早上着长袖,晚上盖被子,中午不用吹空调和电扇。马荡人胸襟是开阔的、丰盈的,他们似乎不愿意独享这份清凉,经过超凡的努力,把这里打造成了人见人爱的清凉世界。从规模上看,这已经不是一个小镇,而是一座经典的旅游小城,处处都有静逸的角落,不仅上楼可观风景,下楼能吃美食,还是一个涵养文心的好去处。趁疗养的当口,正好我把即将出版的游记《陆游天下》从头到尾滤了一遍。

二O二一年八月十二日於苏马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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