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万圣公主被三太子推倒在地的时候,一定会想起那个春天。
风温柔的像情人的手,又好像情人在耳边呢喃。
这样的日子里,若是不做些什么,总会让人觉得遗憾。
春天,对有些人来说,是寂寞的。
比如,万圣公主。
她是公主,所以她享有一切。可她还是寂寞的。
寂寞如同春草,疯狂的在心底蔓延。
她听说,父王为她订婚了。
她的未婚夫是西海龙宫的三太子,她知道西海很辽阔,她知道三太子很高贵。
她知道,他是龙族翘楚,一表人才,是最世间难寻的好丈夫。
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完美,可是,她总觉得缺点什么。
缺点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开始觉得寂寞。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任由碧波潭上下来寻找她。
看着众人慌张在意的模样,她便会觉得满足。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有人发现了她。
她有些懊恼这把戏这么快就被拆穿,可发现来人并不认识:“你是什么东西?”
实话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他竟然有四张面孔,前后左右都是。
“我不是东西,我是个人。”他倒是很从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还从没有人对她这样无理过:“我是公主!”
无论谁听到公主的名头,都会对她恭敬一些,可这个人偏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美。”
两百年来,她第一次听人这么直接地夸她。她觉得有些难堪,可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让她更难堪:“你为什么盯着我?”
他长叹一声,悠悠叹道:“这世上的男人见了美人,若是不盯着她瞧,这男人只怕有毛病。”
她忍不住笑了,然后转身便要走。
“喂,我知道你是公主,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吗?”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几分疏懒的味道。
她回过身,歪着头打量着他:“我为什么要知道?”
他倚在珊瑚树上,抱着双臂看着她:“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她偏偏没有问,于是他居然就追了上来。
她莫名觉得害怕,那是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恐惧。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直视着她的眼眸:“你记住,我叫阿九。”
他的眸子很好看,像海一样深,一样蓝。
他看着她有些失神的眼波,忽然俯身吻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想挣扎,却忘记怎么挣扎,只差一寸,他嘴角弯了弯,就那么放开了她。
他笑着离开了有好一会,她才发现自己还处在紧张之中,甚至,她有些失落他为什么没有吻过来。
她的心乱了。在大婚之前,她脑海里竟然是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西海送来了火红的嫁衣,她盯着那嫁衣发呆。
“是在想我么?”有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回过身,就看见他抱着双臂坐在窗台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感觉他坐在那里已经有很久了。
“来了很久了。”他望着她笑:“我等着你换衣服。”
这句话搭配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叫她生气:“无耻!”
他避开她扔过来打他的金杯,低声道:“其实女人脱衣服后穿衣服前最好看!”
她还要拿起什么打他,可她的手忽然被他握住了。
“美人的手是用来斟酒的,不是用来打人的。”
他说着越靠越近,她忍不住说道:“你尊重些,我可是别人的妻子!”
他笑着将她拉进怀里:“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明知道不应该,可她没有躲开。
人最不应该压抑的就是自己的欲望,否则一旦点燃,就不可收拾。
当他再度吻过来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可这个吻太短暂了,短暂的让她烦躁。
“我知道你很寂寞。”他松开了她。
她当然寂寞,三太子很少来,更很少和她说话。
他头一次很冷漠的说道:“我不想你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才想起我。”
她仿佛在报复他:“那又怎样?”
这句话好像真的激怒了他,他挥手撕裂了她的衣衫:“怎样?既然如此,各取所需罢了!”
她实在是个令人心醉的美人,该胖的地方绝对不瘦,该瘦的地方绝对不胖。
缎子般的肌肤更令他爱不释手,当他抚摸过的时候,她轻轻地战栗着。
他的目光贪恋而沉迷,仿佛要将整个的她吞下去。
“你为什么不反抗?”他问。
“女人永远无法抵抗男人的侵犯。”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弱。
“你错了,心疼你的男人往往不舍得。”他长叹一声,将自己的衣裳披给她。
这个举动却叫她出乎意料,他又一次走掉了。
在他走掉那一瞬间,她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是渴望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想问问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直到,洞房花烛的那个晚上。
她自己都以为,她真的要嫁给三太子了。
红烛静静垂泪,红色的洞房此刻像极了一个坟墓。
有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很久不见的他:“阿九?”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还是笑了笑:“我要走了,是来和你道别的。”
他要走?她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去,没有你的地方。”他看着镜子里她精致的面孔:“你今天真美。”
他说完真的走了,只是他背后那张脸仍然在对着她笑。那笑容叫她觉得伤感。
“站住!”她站起身来:“我允许你走了吗?”
他停住脚步,看着她。
她将胸前的扣子一粒一粒解开,红色的嫁衣从她身上脱落,她赤裸着站在他面前,像一个婴儿一样纯洁无瑕。
“如果有一个不穿衣服的美人站在男人面前他还无动于衷,我想,这个男人八成有毛病!”
他没有毛病,他读懂了她的意思。
“那我是不是该向你证明,我压根没毛病?”
她嘤咛一声,倒在他的怀里。
这个时候,本应该发生点什么事情。但突然之间,三太子走了进来。
很多事情都是突然之间发生的,可这个突然,总是发生在不恰当的时候。
“贱妇!”三太子看得很清楚。
眼前的奸夫面容不堪,却在不知不觉中夺走了公主的心。三太子不懂。
“为什么?”
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有些事情,在须臾之中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了。
她看着三太子推倒了桌上的红烛,那些炫目的红色被他践踏在脚下,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在熊熊烈火中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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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祁门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