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赌气早晚要输

  年轻人总想离家闯闯,天大地大,憧憬着闯出一番事业再衣锦还乡。

  坚强和小绿到了一座以钢材出名的城市,坚强当了一个熟人手下的小经理。

  虽然是小经理,工作比当库管轻松,工资还高两倍。

  他和小绿开开心心过了一个月,到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那位老板还专门给他办生日会。

  美人在侧,参会的人又都说些恭维话,坚强心中不由升起自豪感!

  哼,我坚强不靠大伯也能赢得众人尊敬!

  很快过了春节又翻一年,坚强逐渐自豪不起来了。

  他觉得这工作有问题,过了半年多啦,他连公司具体运作也没弄清楚,每天在办公室无所事事,只有需要见大客户时,老板才带他出去应酬一下。

  而且每次去应酬,老板都要刻意跟客户提坚强的大伯是谁,另有堂伯伯又是谁,堂兄又是谁……

  然后,老板经常假装喝醉,让他帮忙看合同。

  那些合同有些条款表述很模糊,他提出意见,老板却又不重视。

  还劝他说:“别想那么多,都是老关系啦,不用怕有坑……”

  老板看起来醉醺醺的,说着说着已经签字了。

  既然不想认真看合同,何必又要让坚强看呢?看了后提出意见,又为什么不听呢?

  坚强心里不舒服,又听老板和客户说:“我是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交给强老弟办呢,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们找他就行了。”

  这是客套话,还是真的信任坚强呢?坚强觉得都不是。

  签合同时说的话,不会是客套话;然而事实上,坚强又没有参与公司的管理。

  想离开又一时走不了,接着就出了几桩事。

  老板提供的货物不合格,客户都来找坚强要说法儿。

  老板找借口躲起来,让坚强出面解决。

  客户还说:“我们信任你才愿意合作呢,你大伯怎么能让你干这种拿假货害人的事?你必须给我们个交待!要不然,我们去省城在你大伯的办公室闹。”

  坚强没办法了,最后不得不打电话给大伯他们。

  他们联合起来费心费力解决了问题,老板才没有因那些纠纷赔钱。

  通过那几件事,坚强看明白了,老板是想让他挂个空名,以便做了些灰色地带的事后,再利用他的人脉压下。

  这不是变相坑大伯他们吗?坚强要辞职离开。

  老板冷笑说:“你是三岁小孩呢?哪家做生意没靠山?要规规矩矩赚点小钱,永远不可能发达。”

  坚强还是要走,他已经给大伯他们带去很多麻烦,再这么混下去,谁知还要惹出什么大祸?

  看他决意要走,老板态度又变软,用商量的语气说:“如果你觉得吃了亏,我可以再给你加工资。等做成了大项目,还给你大伯他们丰厚的回报。”

  坚强没有答应,也没直接拒绝,他怕把老板惹急了,万一做出对自己家人不利的事可不行。

  回了住处,他和小绿商量,想悄悄跑回省城,再让大伯他们帮忙完全切断与这老板的沾连。

  但是小绿不同意,让他再忍耐两个月。

  因为小绿父母正嫌坚强没出息呢,捞一大笔钱后再离开也不迟。

  人生最大的错误是放弃把握命运,尽管我们难以完全把握,但也得尽量让命运不偏离方向。

  是去是留,决定着坚强的命运方向。

  两人争执起来,坚强认为事态严重,不愿意再和老板同流合污,否定了小绿等捞一笔钱再走的提议。

  争得吵起来,双方不肯相让,小绿以前和坚强吵架,他总会哄着她,但这次很凶地吼她。

  被宠着的人儿哪能受得了突然挨骂?小绿气得跑了出去,等坚强追出去已经找不见人。

  有些年轻人总要肆意挥霍青春,对生活不够认真,可是欺骗生活,终将被生活欺骗。

  而很多恋爱中的人,总喜欢跟对方赌气,为了争个赢,情绪化赌气有用吗?

  惹得命运也来跟人赌气,赌到输个精光。

  为赌一口气,打乱自己人生规划,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怒气消了些,可小绿还没回来,坚强怕小绿出事,焦急地四处去找。

  找到天亮也没找着人,坚强担忧她出了意外,为了找人,只能动用老板关系去查。

  几天后查出来,小绿没有出意外,只是坚强找她,而她又故意躲着。

  躲起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打电话给父母哭诉。

  听她委屈诉苦,她父母心疼着急,赶紧开车来见她。

  见面后,她父母让她离开坚强。

  她又后悔向父母诉苦了,其实并不想离开,可是她父母押着她回了省城。

  坚强得知她没出事,松了一口气,但因找她时欠了老板的人情,不能脱身离开了,只能继续帮老板做一些在黑白边缘试探的事。

  两个月后,公司被国家相关职能机构控制了,灰色地带终究也是沾了黑。

  坚强联系族兄大功,大功又有个朋友正管着这类事,才得以把坚强放出来。

  放了也只是没拘押,只为了不留档案,免得影响前程和后代们,但不等于完全放他,还是要限制自由,查证情况。

  终于查出他和老板所做的事情无关,他只是当了幌子,没有参与太多。

  等坚强真正获得自由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得了自由,他也没脸去见爷爷奶奶、大伯他们,落魄地回乡当农民。

  半个月后,小绿辗转联系了他,让他收拾齐整,提着礼品到省城,见小绿的父母。

  小绿说她父母有朋友正开个新厂,有合适岗位介绍给坚强,只要坚强肯低头求他们,会帮着找工作。

  坚强拒绝了,小绿一再劝说他,还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争吵,他还是不去。

  小绿气冲冲问他:“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分手?”

  这是女孩子惯用的要挟手段,并不是想分手,只是想激他同意去省城。

  坚强平静地说:“是,是想分手。我们是同一个姓,同姓不可通婚。难怪我们一直不顺,原来是犯了忌讳。分了吧,分了对你我都好。”

  小绿沉默很久,这理由太荒唐,已经90年代了,怎么还守这些陈腐规矩?

  冷哼两声挂断电话,也没同意分手,决定晾他几天再谈。

  小绿觉得,坚强的爱像一团火般热烈,怎么可能说分就分?肯定是为了以前的事在闹别扭。

  一个晾着,一个以为是默认了结束恋爱关系,等小绿再打电话来,坚强也不接,让父母找话推托。

  坚强在家又种起菜来,村里的大妈大嫂们劝坚阿妈要拴住坚强的翅膀,不能让他再乱飞乱混了,还是农村姑娘踏实可靠,让他早点收心。

  父母认同那些说法,他也没反对,于是邻居介绍了一个女子阿青,让他们见面看看。

  阿青住在离他家20里的一个相邻小镇,那各方面条件,爸爸妈妈觉得还可以。

  不是同村的,不怕常有家务事麻烦;又不是很远,来往也方便,免得走个亲戚要费大阵仗。

  阿青家庭成员也让他们合心,她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以后有事能有分担的人。

  弟弟14岁,已经去学电焊技术;妹妹16岁,也学缝纫去了;这就不需要他们贴钱供学费了。

  阿青的父亲老青又当过石匠,又当过木匠,挺能挣钱的。

  阿青的母亲半傻,又是独生女,招的老青上门,阿青外公也老实,都是没算计的人。

  因老青是孤儿,那边没有亲戚,阿青妈妈的亲戚也不多。

  这亲戚又少,又没有家庭负担,父母认为这家人应该能很好相处。

  约在茶馆见面,坚强没有看清阿青的样子,因她总是侧低着头,但总体来说不让人讨厌,给人楚楚可怜的感觉。

  没看清也没什么,坚强想着只要不吓人就行,过日子不是选美,没再多瞧。

  饮了一杯茶,介绍人喊他到一旁,问他意见,他说还可以;问他乐不乐意,他立刻同意了谈下去。

  他愿意谈下去,阿青又都听她爸的,而老青也对坚强满意,算是说定了,于是都高兴地往饭馆吃饭喝酒。

  两天后,也在邻镇住的远房姑姑回娘家,她对坚强家人说,结婚的事多了解了解再谈。

  她离老青的家不远,这老青爱喝酒、爱赌钱,喝醉了还常常家暴,连青外公都被他打,不是个好亲家。

  坚阿妈让坚强再考虑考虑,年纪也不大,慢慢选,虽说希望他早结婚,早定心性,但也不是那么急。

  渣是什么呢?一个人最渣之处不是利用了谁,背叛了谁,而是自己掉坑了,还把无辜的人拖进坑。

  坚强对阿青没有感觉,可他只想快些结婚,摆脱以前的恋爱阴影,也不想想以后怎么生活,更没有考虑过阿青的感受。

  坚阿妈提醒他,可他还是没有认真考虑,只说:“青家那些情况,我觉得无所谓。反正以后娶了阿青过门,又不和老丈人住一起,老青再怎么混账,我们不理他就行了。”

  坚阿妈还要再劝,坚阿爸又说:“我们已经送了红包,又收了阿青做的棉鞋和买来的衬衣,再要反悔,多伤别人面子,显得挺没信用。不要再多说,我看阿青很好,不像那些城里姑娘妖里妖调。”

  事情定下来,双方都想快些办婚礼,于是七天后送了聘礼,都按当地高标准送的。

  坚阿爸还感到挺骄傲,村儿里能出得起那么高聘礼的可没几家。

  他还高兴地说:“大勇、大伟已经和女朋友说好订婚,准备结婚了,我们这个家族能接着办喜事,真是一门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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