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十二月初八。宋祁言-虞月则

——.万札休.——

时间-十二月初八,午三时四十

地点-长春宫松鹤殿

人物-文夫人-宋祁言,明淑妃-虞月则

剧情-聊天

——.启.——

十二月初八,午三时四十

文夫人-宋祁言

景阳宫惊鸿殿

【连下了好几日的雪,每日早间辛夷都领着内侍洒热水扫门前雪,不过半个时辰便又会铺上浅浅的一层下来。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再这般下下去,只怕是北地有雪灾之险,洪灾不便是这般生起的么。鲜少出殿,也令照顾邶儿与旻人的内侍不得带他兄弟二人出屋,她不过是院子里走一圈,回屋时便险些在廊下滑脚摔个底朝天,幸亏嬷嬷扶的及时力道也稳,这才免了一场无妄之灾。想着余华如今怀着麟儿,应当是有四五月之相了,五哥儿不过岁余罢了,余华这胎来的太快,怕是身子骨吃不消停的。下意识的想到了赵氏,那位红颜薄命的主儿,便是去在了怀子生育这一难关上,可少有知情人知道,赵氏是死在前胎小产伤身,身子骨未恢复好便又育皇嗣,身子受累不住,福气太薄,这才去了。可她便是那几个少有知情人中的其中一个。莫说远了,便是她,在邶儿半岁后便怀上了旻儿,太医不敢直言明说她也是知道的,不说伤了根本,却也是亏损的厉害的。如今旻儿都快一岁了,她仍是手脚冰凉,炎夏如此寒冬更甚,绿堤在景阳的小厨房私下给她熬了小半年的药膳了,效果微乎其微,还是得好好将养两年才行。殿中烧了地龙仍不觉得暖,又在屋中烧了炭炉这才觉得可以,可眼下不过在窗口背风处站了小半个时辰,便指尖冰冷,就连双脚,也是僵到没有了知觉了。绿堤捧着药膳进来,扶着自己去了榻上坐下,瞧着绿堤指间冻的通红,将榻上的汤婆子递给她暖暖,不予她拒绝的话说出来便已经堵上了。】本宫库房还有护手膏和冻疮膏,你待会取来用着,本宫这药膳停不得,少说还得再用三五月才是,这个冬天冷,你手伤不得。

【绿堤明白命令下的暖意与用心也未再多言旁的,轻声应下,又将药膳盛来奉给她,她只捧在手心暖着手,烤着火,并未着急用,先与芷兰道。】芷兰,这个隆冬寒冽,各宫炭火该是有不够用的,到时候病了怕是更不妙。传本宫旨意与司计司,各宫妃嫔处炭例皆加发放一半下去,有孕妃嫔处炭例皆加发放一倍下去。瞧着这天怕是年后还有的冷的,炭例额外再发一月,如二月还是如此,便发至二月。

【伸手拨了拨碗中膳食,嘱咐了一句。】由司计司受令后直接将炭例送往各宫。

【芷兰应声前往司计司传话,低头小口的用着药膳,药膳也是药,用多了烦闷也苦口,用着只觉得是受刑一般,好不容易用完了,忙不迭的放下碗,用了茶漱口,连喝了一盏油茶才将将压住了反胃。】走,去明淑妃那去一趟。

【辛夷取来件紫狐大氅来给她披上系好,她拿过白狐袖笼揣上,出殿后由丫头撑伞,这才往长春宫去。下雪天路滑,内侍们不敢走快了,小步顶着风抬着轿子往长春宫去,生怕滑了摔了将命也给丢了。方在长春宫门口落轿下轿,有丫头往里去通传,在辛夷搀扶下弯腰下轿,抬了抬伞柄,看了眼在雪山飘零中仍仙资凤骨的长春宫牌匾一眼,收回了眼便往正殿去,步步迈的缓而稳,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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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八 午三时四十

虞月则

[叁山往手炉内重新添了炭火,搁置腹前贴在掌下熨着,屋里烧着炭火地龙,却又是再添了两方厚毯盖住腿脚,笼住些暖意]

[待这一套好生忙过,虞氏哈口气翻过桌上的志怪小说,看了没几页从外传来客声,眉间漾起诧异,着人快请进来,并备下祛寒汤及手炉等物什。待人进来后,小奴忙向前呈上,又着人拿了毯子,这才装着凶巴巴的样子朝人道]这么大的雪还出远门,冻伤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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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

【收伞倒扣在门外一侧,芷兰在一侧挟帘弯入了内里,她带来一身寒气,站在门口未动,笑盈盈的瞧着她一番安排利落与贴心。】放心不下你,总归得亲自来瞧瞧你才能放心。

【芷兰替她解下大氅,又将袖笼递去,接过叁山递来的手炉暖着手,有条不紊。】景阳到长春若还叫远,你叫旁人怎么想得过去?何况有轿辇,不过坐一会儿便到了,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

【站了三五分钟,感觉手脚回温了这才往里去,瞧着她坐缩在榻上还盖着两方厚毯这才放心,抬脚往她那去,笑道。】不过说真的,我在景阳险些跌了一跤,这不,来你这坐坐,避一避。

【殿中烧了地龙,暖洋洋的却总觉得差强人意了些,坐到她身侧榻上,伸手摸了摸她盖着的两方厚毯,蹙眉道。】这毯子未免厚重了些,盖着保暖久了却是不舒服的,我库房里还有一块赤狐毛毯,铺榻上是适合的,回头我叫辛夷送来给你。

【丫头奉了袪寒汤上来,在手侧冒着热烟,瞧着她神色与面容,想起她方才凶巴巴的样子,打趣道。】这孕中果真是情绪多变的,白兔都会张牙舞爪来咬人了,瞧着鲜奇。

【捧了祛寒汤在手里头,拿细白勺搅了搅,感觉得到那股子抗拒,不由自主皱着眉头,是她一番好意终究不忍拂,忍着不适用了两口却是再也用不了了,静静的捧在手心上应当着暖手用的手炉。】近来身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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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淑妃

[只软绵绵地瞪了宋文一眼,没甚杀伤力]这么大雪,就是近路也不能出门,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也摸了把毯子]坐的也不久,暖和就行。[又嘻嘻笑开]不过攸宁给我的东西,我就不推三阻四,直接入怀里了。

[捏了枚桌上的橘子剥着,只白她一眼不语,剥开一小枚来给她,又把剩下的放回盘里]就是手脚有些寒凉,旁的胃口身体还算可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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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

【与其说是瞪不如说是娇嗔来的更贴合些,这一眼逗的她笑不拢嘴,将祛寒汤放到案上去后去够余华的手,摸着是不太暖和的样子,轻轻的捏了捏余华指节。】这不是没事嘛,你不如盼着点我好,要真叫我摔了扭了去,我便改姓赖了。

【食指轻柔的戳了戳余华额间,温软柔和,嗔她一眼。】早知道这般不客套了我便不该提,就该直接让辛夷带来给你才是。

【想起来时路上的白雪堆路,湿气一片,走过再回首望时足迹已让落雪覆盖,偏头吩咐着叁山她们。】如今余华有孕,诸事得需你们多想多顾多看,妧儿与靖儿处自当不能疏忽,天气寒冷,凡事得顾好她娘仨俩。早间早起两个时辰,在殿外廊上与过道上洒上粗盐,雪盖路了记得及时清扫和洒热水融了。每天早上得查看一下殿外各处走廊或台阶上是否有结冰迹象,免得不察踩上摔着。

【接过余华递来的橘子,细细去着橘丝,经络清晰了这才送入口中,冰冷冷的有些冻牙,却又别样的馋着想吃。】你别不以为意,琐事让贴婢都顾好,跟了你这些年了,也该要练练了,再不能独当一面,日后你还能再事事亲为不成?

【将袪温汤拢来手下,小口用着,少了小半碗便彻底放下了。】我身子就那样,近来在用药膳滋补温养着,如今好了许多,待来年开春想来便无碍了。

【替余华拢了拢毯子边沿,将剩下的两瓣橘子递给她。】这东西太冷了,不能贪嘴多食,要食在火上烤热了再食,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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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淑妃

[装作受了力的样子往后仰了仰,眼里带着笑意的剜她一眼。又捏过宋文手指握在一处,待搓热后方松了开来。瞧着众小奴屈膝应事,只端着笑道了一句]做了好些年的事,孰轻孰重肯定掂量着呢。[点点头]那便好,养身子嘛,也是慢慢来急不得的。

[接过橘子食了一小瓣,剩下的搁回盘中,在嘴里捂了一会儿方咬了下肚]只今日没来得及热,平常也是不怎么吃它。

[吃橘子的时刻蓦地想到了待产的戚氏,提了一嘴]戚氏也快生了吧?前些月我安排了个做事妥当的宫女去她那儿看顾些,现在日子也近了,平安诞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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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

【笑盈盈的瞧着余华,与她指尖轻轻相握后便松退了回来,端正的坐回了原位,有丫头奉了盏大红袍上来在手边,闻着茗香更是欢喜。】你晓得就好,也就我似个老妈子,念念叨叨的放心不下。

【端了茶盏来在手上,嗔她一眼,欢欢喜喜。】你屋子里的丫头都晓得我喜欢喝什么茶了。

【吹散了热气小抿了一口,茶香四溢也清香入喉。】戚太妃明里暗里也差了好几个人在盯着,我太殷勤反倒叫她们觉得我想做什么似的,难免心里头压着块石头不上不下。加之上回,戚氏在我屋里说着什么厚此薄彼、六司顾陆氏、蒋氏不顾她的有轻重之言,我顾多了还叫她觉得我多心思。她如今生产在即不能多忧多虑,只叫辛夷每三、五日便去趟翊坤宫问问随侍女医戚氏身子状况如何,稳婆一应戚太妃挑选的可靠、可信之人,旁的我便不掺和了。

【将茶盏轻轻搁放回案上,捻着一方锦帕轻轻压了压唇边的水渍与湿气。】你如今有孕,凡事不能过及,翊坤宫还有掌事嬷嬷,你让丫头多瞧着点戚氏那边风向,若有什么动静便让丫头去临华请和妃或是让丫头来惊鸿请我,你重身子,莫要太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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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淑妃

[开着玩笑]这种事都不上心的话,我就不用她们了。[也接过一盏热牛乳一边吃一边细细听着,淡淡笑道]或许也是年纪轻吧,想些有的没的,也招人无话可说,引些讨厌。不过前时我找她的时候倒是乖顺了许多,估计是懂了些道理。

[点了点头]由戚太妃顾着也好,毕竟沾点她们家的血脉。你看重了些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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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

【听她说话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携带着浅浅笑意,她居翊坤时戚氏亦是乖顺知礼的,孰能知她迁往景阳后戚氏待她会是另一幅面孔,只笑未应,全当戚氏看人下菜碟了。】毕竟是戚氏生的皇子皇女,是戚太妃的皇孙皇孙女,戚太妃是她姑姑,她总归是放心有多的,我能偷闲一二又何苦上赶着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随眼望了望窗外,雪未消停反倒是愈大之势了,便利落的坐在榻上与余华话着闲话,说些趣事。待过半个时辰,辛夷提醒外头雪下小些了,若不走怕是不好回了,遂与余华告辞,与寻常无异,皆多嘱她几句,这才回了惊鸿。泡了个热水手与脚,抱着汤婆子便捂缩在榻上不动了,差辛夷把那床赤狐毛毯找出来送去长春给余华。】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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