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条狗
拼命啃噬它的肉骨头
再多挑逗 也不会回头
过了,就撤了
和大姐的相遇像是偶然,彼时的冬日因为沉积的雾霾受到冷空气的阻力,冻结,雾霾粒子在天空中凝聚散不开,就像今日的光棍节一样,那些失望的空白,闲闲的,有一丝苍白。和室友约好去参加一个聚会,庆祝我们仍旧单身。到了地方才发现,来参加聚会的可不全是单身,感觉……口渴的乌鸦,远远望到装在瓶子里水源,却苦于没有石头。
和室友徘徊在回宿舍还是继续呆在这里的选择过程中,大姐的微信消息像是救命稻草,把我们三个从溺水的困境拉出。"我们这里加上我总共有三个人,你有没有同学一起过来过节啊。"
人初次认识另一个人,想和那个人成为朋友,想成为她的恋人,想成为她的家人,这么想的话,首先就是一起吃饭,吃了很多遍的话,有一天一定会成为朋友,成为恋人,最后能成为家人,有着这个想法,我们和大姐不谋而合。
没见过大姐本人,只晓得头像,平时也不时的聊两句,我称其大姐的原因也是记不得了,只知道是个很爽快的四川妹子。
到了财富,远远的便看到她们,大姐穿着灰色的羊绒大衣,秀长的发丝随行走而调皮的打着旋,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大概就是大姐给我的第一印象,她是那种看一眼便被吸引住的人儿,我知道,那就是她,我的眼中只有她。
与大姐她们相互礼貌,便开始直奔今天的主题,我向来在陌生人面前是抹不开脸的,更何况现在是三个未曾谋面的女生,但是在饭桌上我侃侃而谈,大姐的笑声此起彼伏,而我两个室友则是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我。
从大姐口中听到,大姐每日的正餐都是在宿舍亲自掌勺,一点马虎不得,让我这种远离庖厨,从不执掌汤勺大权的人倍感压力,同时,对跟大姐学做菜的想法也开始蠢蠢欲动,至于是真的想做菜还是其他,那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自打那天起,我原以为和大姐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偶尔聚到一起,假装认识一下,多聊几句,然后很快的陌生下去,你向左,我向右,确实如此,隔过很多日子看去,有谁会把一次交集的人记得那么清楚呢?只是有一天,大姐的一个电话让我措手不及,"嗨,老黄,中午有空吗,我有个快递挺沉的,帮我搬一下可好?事情办完了有美食伺候哈!"我迫不及待的下楼,在这一刻,我才觉得如果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该多好,好让我能够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从那以后,我们便经常的有了来往,进入了彼此的生活,今日我做燕草如碧丝,明日你做秦桑低绿枝,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明日小寒,是气温最低的节气,只有少数年份的大寒气温低于小寒的,大家要注意保暖。"耳机里自己常听的FM里传来浑醇的嗓音。
马上滑开手机查看日历,果然——1月4号,我深吸了一口气,明天就是大姐离校去哈尔滨的日子。约会是一件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和喜欢的人约会那就更值得开心好几倍,绝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我们约好在离校的前一天去吃乌拉满族火锅,看着大姐欢快的跑过来,我向她招招手,大姐还是那么纯粹,干净,美得令人胆怯。 火锅店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感觉得大姐身上自带一种明星气质,白色的衬衫于袖口处微微挽起,绣花的牛仔外套让我想起了夏日的栀子花瓣,给这个北方的冬天添了一把小火。我们相视一眼,打开了话题。"你知道吗,我之前真的很胖的,胖到什么程度呢?"大姐皱着眉头在想词,"嗯...胖若两人?"好想把大姐好看的眉头抚平,"哈哈哈...,对,这个词你用的很好,"大姐拍拍我的肩,"其实我曾经抑郁过,那阵子,每次放假回家,都因为身材的原因很讨厌和人打交道,喏,这是我以前的照片,"大姐把手机递给我,"我从没给其他人看过这张,说起来有点矫情,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分享这个秘密的人。"大姐说着,脸红扑扑的。我的心头忽然一暖,"第一个"这类词从一个女生的口中说出,总像是赋予男生的一种特权,我喜欢这种特权。饭后我们一条街一条街地闲逛,直到日落人少,又到夜宵烧烤,再到夜市散去,路两旁的霓虹灯在一月的白雾里暧昧朦胧,我们在商场里徘徊,俨然成了别人眼中的情侣,我们就那样面对面,任由人来人往,彼此看着对方,一句一句地聊天。不记得那天走了多少路,吃了什么东西,说了什么话,大抵上都是你侬我侬的样子吧。大姐不知道的是,那晚,在月光照亮的地方, 她的影子衬着梅花,我深吸一口气,呀,隐隐的花香~~
"冰纹珍谭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脉脉相见,默默相送,大姐离校踏上去哈尔滨的火车,我们约好了,开学要一起健身,一起去延吉旅游,满怀期待,恨不得给时间装个马鞭,督促它跑的快些。
但是命运总会在你认为日子会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悄然打破这个平衡,这正是命运的无常之处。
从哈尔滨回来的大姐突然有一天,告诉我:"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可能是我自己性格的原因,就这样吧。"消息来的猝不及防,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喜欢一个人,只要她存在于这世界上就好了。至于要不要在一起,说真的,我没那么在乎,毕竟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我害怕的是时间不够,还来不及表达对她的感情就被剥夺了机会,所以我把喜欢最痛恨的方式发挥的淋淋尽致,我不断地给大姐打电话,通过支付宝
,百度云,微博附近的人寻找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像一个疯魔的精神病人,无所不用其极。当代人的深情,最后只能以这种形式保存。
情到深处,死缠烂打。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怀旧同别人的怀旧不一样。这是一种痼疾,深深蔓延在血脉里,药石无灵。
我承认我是有些疯狂,在喜欢大姐这件事上,冲动得让人摸不着头脑,还大言不惭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把我的心情准确传达就够了。殊不知我是没有这个权利的,就算用说谎和假装也要把我对你的爱慕给藏起来。可我不精通此道,做样子也做得假模假样,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马脚。更何况我还怕装得太像,让你真的相信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错了吗?可能错得还很离谱。但这不够,远远不够,我就该将错就错,一错再错,不给自已反思的机会,才能将喜欢坚持到底。在感情里总是主动承认错误的人吃亏,一旦我意识到自已的所作所为给你带来了莫大的困扰,就变得畏手畏脚,想说的话吞吞吐吐,想做的事遮遮掩掩。
我真的很讨厌这样。我想回到最初对你一无所知的时候,那时是真的开心啊,本来我以为这才是开始,接下来我想要做更多,带爱心便当也好,买礼物送你也好,这些恋爱前的程序我一样都不会落下,哪怕你可能已经经历过不止一遍了。
我试图忘记,可是…记忆却来来回回,反复不断的在脑海里穿梭,"老黄,寒假开学一起去延吉玩吧","老黄,一起健身吗?"这些曾经的承诺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后来再次见到大姐,是在早晨去食堂的路上,我俩打了个照面,与她不期而遇,我的心怦然一跳,让我恐惧又兴奋。我怕她出现,怕她不出现,怕她看我,怕她不看我。她就站在我面前, 这样近,这样远。我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说一声,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就匆匆离去,想说的话却堵在胸口,还说什么呢,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既是恋情的起点,也是恋情的终点,这大概就是我的处境吧。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会不断地不断地想起那个瞬间,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我并没有表达最真实的想法,也没法得到了能回味上好几年的回应。
不管我们最终变得如何,这段经历会是唯一,承认它的甜蜜也好,否定它的感受也罢,终究不可被替代。
遗憾吗?真的挺遗憾的,大概成年人的遗憾留在了那个叫做青春的世界里,我把爱情的青涩留在了大学,却没办法让她茁壮成长便开始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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