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正妈,笔名若水,版权所有。
这是一个过去写的故事,但是今天发出来,提醒大家更多的关注留守儿童,谢谢。
南方三月的春天,树梢的桃花骨朵还没开。早晨,阳光透进来,小雅(化名)冰冷的身体,被发现,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时候,她已经停止呼吸一段时间了。
一
小雅是一名14岁的小女孩,在一个乡镇中学上初中。她走后,对死因的推测层出不穷,在她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和曾经难受的迹象。
但大家基本可以达成共识的是她是吃敌敌畏死的。被发现的时候,旁边有一个药瓶。
出事的前一天,小雅和同学发生了一点口角,她私底下问同桌:吃敌敌畏会死么?
然后,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出事后大家都惊呆了:那样的口角,在一般人看来就是拌嘴,应该不至于。
老师和同学对她的印象都不深。这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平时经常生病。
一次肚子疼得厉害,老师叮嘱家长带她及时去看病,但是家里穷,好像也没有太多效果,间或,她还是这里疼、那里疼。
小雅的父母早几年就离异了。妈妈走了,爸爸一个人带着她和弟弟,生活比较艰难。直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在她死前,心里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小雅的班主任有些自责:孩子没了,他才听同学说,之前时不时地有同学会说她没妈,她经常为此暗自流泪,班主任也不知晓。
小雅就这样默默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好像一个池塘,咕噜咕噜激起一点水花,就恢复了平静。
二
小磊(化名)是这个学校的另一名孩子,今年上初二。
与小雅不同,小磊开朗得很,不过他出了名的不爱读书,开学后来读了一周,周六回去跟家长说不想读了,家里逼他去。
僵持不下,都很郁闷。到晚上,小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除草剂,一仰脖喝了。家人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洗胃,幸运地,总算救过来了。
躺在医院那几天,小磊有些恍惚,思绪都是飘的,唯一有一点他很笃定:就是不去读书了。
孩子为啥这么讨厌上学呢?老师和家长都不知道。
平时在家,小磊经常和父母吵架,家长觉得这孩子不理人,他还觉得家长管太多。
但其他,也看不出任何轻生的迹象。
三
这样的亲子拉锯,按想也不至于要去自杀。一位老师说:现在有些学生的确太脆弱。前段时间有个学生不听话,老师急了,轻轻打一下,他就想去跳楼。
一了解,这个孩子的爹妈早早离婚了,父母都外出打工,一直是姥爷带他。
女孩脆弱,男孩也一样。
前述老师介绍说:之前看学生写的日记,比如有时候老师会惩罚一下很不听话的学生:男生用竹条打四下手掌;女生打两下。
女生受不了不奇怪,听说有的男生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心里也受不了。
“都挺缺爱的,挺脆弱的。老师们都开始很紧张了”。
四
在城市,也偶尔听到初中生选择自尽的事情。
今年2月底,深圳13岁男生坠楼身亡,而他才开学不久。
开学第一天,因寒假作业没有写完,他被班主任要求回家写作业;第二天,他佯装身体不适,让妈妈帮忙请假,继续在家补作业。
第三天,上了一天学,却又被老师叫回家补完作业再来上学......男生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第四天尝试割腕、未果,最后在家附近坠楼身亡。
他连续留下四封遗书。给父母的遗书如此扎心:“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讨厌我,我走了,请不要伤心难过。”
在给爷爷奶奶的信件中,他写道:因为自己无法达到他们的期望,对生活丧失了信心。并把过年收到的不足500元的红包钱留给了两位老人。
这样懂事的孩子,连走到生命的最后一步还不忘考虑别人。但正因为他们懂事,才让人如此不忍心。
身处压力漩涡中的大人,普遍都想要懂事的孩子,不想让孩子添乱,孩子有不同想法或不如己意,动辄就暴躁。
长此以往,好多孩子表面看起来都很乐观坚强,服从着去学习、去补习,去上各种兴趣班…….而唯独没有自己,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置身在高压中的孩子们,似乎诚惶诚恐,一方面拼命要强、攀比,一方面却也极度脆弱。
因为父母什么都安排好,步步也都在紧盯,仿佛温室,孩子的“筋骨”伸展不开,一些抗压能力又何谈习得和锻炼呢?
表面看起来孩子很懂事,一旦遇事却往往都缺乏承受力。好几个孩子没了,家长通常会问: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呢?
对,怎么会?
五
2018年1月18,年级第一的广东省中学生陈琪琪于当日下午五点,从学校楼顶跳下,最终不治身亡。
陈琪琪并不是广东本地人,也不会当地方言,再加上学习好,所以总受到其他学生的排挤、侮辱和欺凌。
陈琪琪的妈妈袁园曾告诉记者,孩子身上经常有伤痕,给老师打电话,老师说会解决,但是孩子最终还是想不开,选择了这条路。
陈琪琪在跳楼之前,留下了五封遗书给亲朋。
在给父母的遗书中,陈琪琪说自己很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只是再死一次,“爸妈,对不起,我不孝。”
六
2018年11月8日,《南方周末》报道《初三女生自杀事件:有点“张扬”》。
女孩服毒之前写好遗书,交给了她“最好的朋友”。
她说:因为个人原因,我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据媒体报道,这位女生之前一次考试成绩下降了,从学校回家后,母亲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还要求她写一份检讨。
她哭着将自己反锁在房间,直到奶奶去敲门才开门。
在她选择自尽前,曾在班级QQ群里表达了要自杀的想法。
一群不谙世事的少年立即就“自杀”的话题展开了讨论,但劝说很快被诸如“死是解脱”“理想的方式是跳楼”等文字所淹没。
那天晚上8点左右,她和两位同学一起服下药片,被舍友发现送去抢救的时候,她哭着跟每位医生说: “一定要救活我,求求你们了。”
结果,她没了。她的同学,一个逃过一劫,一个在医院待了很久才出来。
七
孩子们怎么了?
一位网友的评论颇有代表性,TA说:家庭、学校和社会的关怀不够是主因。身处急功近利,金钱至上氛围的孩子,身心也容易扭曲。
而在小雅所在的乡镇,一位在学校待了十几年的老师说:多数还是由于和家里沟通不顺畅,在学校遇到问题,又不能及时疏导,闷在心里,就容易出问题。
“另外,现在学生家长离婚的确实太多了”这位老师说。
她算了一下,一个年级60多人,四分之一的学生家里都离异。 离异家庭的这些学生,一部分是老人带,还有一部分竟然是自己带自己。
老师介绍:这60多个学生,一半多都是留守儿童,父母双方在外打工,如果父母没离婚,过年一般还能团聚一回。
如果父母离婚了,有的孩子就自己一个人在家,等着父母按月给生活费。
八
我们能做什么?
前述班主任老师说:有专门的心理辅导老师,或者有公益机构,愿意定期地跟进关怀这些学生, 应该会好得多。
他介绍:现在县乡中学,一般没有心理咨询课和心理辅导老师。
学生出现心理问题,一般只能靠班主任,如果班主任太忙,发现不了或者学生太封闭,问题就迟迟得不到解决。
而实际上,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还没有定型。
“如果一些话,跟他们说破了,心里想通了,就好很多;如果没想通,或者顾及不到,可能就麻烦”。
而且老师说:现在初中生用手机也很普遍,有时候孩子们一人抱着一个手机,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想什么。
谈话中,一股无力感弥漫开来。
“你说,能不能多介绍下, 外面有啥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呢”老师问。
数据:多城市离婚率持续上升
据民政部发布的2018年第四季度各省社会服务统计数据显示,多城市离婚率上升。
从数据看,结婚登记与离婚登记方面,北京市均位居全国第25位,但离婚率却高达48.3%,也就是说在北京差不多每两对情侣结婚的同时,就有一对在办理离婚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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