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2

忍耐是必要的。我一直很好奇毅力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构成了毅力。薛兆丰说毅力是想象力,越能够清晰地想象未来美好的人,越能够坚持下去。但这只是薛兆丰的一家之言,马上能想到的反例就是新西兰人,无欲无求,但是却勤劳极了。毅力绝对不会是一腔热血,那种豁出去老子今天就是干的心态。因为热血是一种亢奋的状态,一辈子维持它很不现实。热血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不考虑后果。这样一看,我从小就特别热血。我打过爷爷,骂过外公,当然都是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打爷爷这件事我觉得,那是我爷爷讨打。故事最早的起因是我把一箱李子给摔了。暑假里,大清早我爸送我去奶奶家,我记不起是什么原因,但一定和我爸有关,当时很委屈。在车里涨红了脸,哭得稀里哗啦。奶奶家小区的住户们依旧保留着农村的习惯,天气好的时候,搬一把用竹子或者木头做的小椅子,聚在家门口扯东扯西。只不过如今是坐在楼下混凝土浇筑的扶墙上,冬天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夏天则穿着白色的棉质背心,摇着蒲叶扇(在疫情期间也一样,都带着口罩唠嗑)。其中好几个我认识,都是过了五十的人,我爷爷奶奶也会到楼下来聊天。不过奶奶现在得了帕金森,而且脑袋疼得厉害,下去的次数少了很多。写故事当然得真实,要不然就像口香糖放到嘴里,嚼两下没味了,就吐了。只有意外情况下才会吞到肚子里头。不过这种意外的几率从古至今都挺高。有很多东西都是真实的,但是并不值得被写进小说中,以上写的我都觉得没必要。但是我现在没在写小说,所以也不必高于生活。

受了委屈我可不想被别人看见,挂着鼻涕眼泪就更不想。可我必须得从那堵扶墙前面后面各走一遭,围着扶墙绕个大圆,才能到进去楼里。下车,我狠狠地甩了门,生气的很,突然被我爸叫住“把李子拿上!送给爷爷奶奶!””你想送就你送吧,我可不拿!”那时候我才小学,我爸后来说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总之他一硬,我就软了。悻悻地去拿李子。因为我受了气,手里的李子也不好过。我走地很快,来到扶墙的背面,有一段向下的斜坡。那堵扶墙也就挡住了我爸能看到我的视野。当时我一定胸闷气短,顺手狠狠甩了那箱李子。这是个纸箱,底部只有简单的卡榫甚至没用胶水。所以那些李子从箱底跑出来之后,就照着物理教科书中各种学过的理论轨迹运动,有一部分在空中相互碰撞,也有的不和别人碰撞自己一个人就下来了。那个底漏地很干净,一个李子都不剩。李子们都掉在了斜坡上,照着斜坡往排水沟滚,如果让物理老师照着这个模型出题,动量守恒,动能势能转换啥的一定五花八门。不过我不是物理老师,也没想到之后会学这些知识,所以只看了眼就走了。上楼了也还在哭,爷爷问我怎么了。吸了两下鼻涕,我说“没事儿。“

    这件事情除了我后来也没人记得,不过我爷爷一直记着吸两下鼻涕然后哭着说“没事儿“这个画面和音效。如果他不记得,那他也不会被打。

    早上去买豆浆,我排在第三个。刚好轮到我了,旁边窜出来三个超过五十岁的老头老太,其中一个大声喊着给我来三个梅干菜包!然后顺势挤在我的面前。其余两人也要喊,我心中突然被噎住了,又变得胸闷气短,见势不妙大喊我要一杯豆浆!这种时候应该店家来管理秩序,不过店家只管谁喊得响,就拿什么。

    回来和我爸妈说这件事,他们也极其愤慨。我妈想到了当时我把爷爷打了的事情(二者的联系很复杂,或者根本没有联系)。爷爷是个很要强的人,绝不允许自己吃一点小亏。在家族里也自然说一不二,控制欲极强。当然没办法的时候那也没办法(这句话很多余,而且把爷爷写软了)。初中的时候,我鼻炎特别严重,一天一包抽纸属于常态。鼻炎严重的时候自然难受得很,昏天黑地的,酸溜溜,痒嗖嗖,脑袋和眼睑那里又涨得厉害。感冒的难受程度相比之下只能是情趣的挑逗。爷爷经常和我开这种玩笑,有事没事就吸两下鼻子,然后带着哭腔说“没事儿。“那天在爷爷家吃完饭,一整天都被鼻炎折磨得厉害,吃饭的时候也得时不时停下来按摩两下鼻子,免得打喷嚏。吃完饭爷爷又来和我吸鼻子加没事儿。胸闷气短,上头标配,怒吼着开始拿拳头抡爷爷。当时大伯伯一家,我姑姑一家,我们一家和奶奶都在。不过没有人阻止我,可能是我的臆想,总觉得有人在叫好或者笑。仿佛自己化身鲁提辖,为民除害拳打镇关西。不过我记忆中被打的爷爷穿着藏青带着黄色条文的polo衫在偷笑,一点都不像镇关西。

从后果看我也没有特别热血了。因为我知道爷爷是家里人,不可能把我劈死。如果我知道我之后会被人劈死,那我肯定会怕的不敢做。所以我并不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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