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之感06

【孔融被收,中外惶怖。时融儿大者九岁,小者八岁,二儿故琢钉戏,了无遽容。融谓使者曰:“冀罪止于身,二儿可得全不?”儿徐进曰:“大人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寻亦收至。】

中外惶怖,四字写尽曹操白色统治的肃杀氛围。这也是曹操需要的效果,所以孔融和他的孩子必须死,从不杀祢衡到蓄意杀孔融,曹操的铁腕与冷酷是权变到底的。而孔融放不肯放下大儒的高傲与尊严,事到临头,又痛心佳儿无辜罹祸,数语对话,世间至情不写而在,一个门第覆灭之际的诸般从容与仓皇宛如眼前。

魏晋风度更多是时代跌宕大变中的灵性自守,生死无常、大道不行,门阀贵族做为精英阶层虽然是当时统治阶级的核心,但倾覆之间,何以自持,如何面对自己眼中的不义在横行,看天下变色,正统难守?世道多艰,他们选择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率性而行,几乎是一种文化自觉,既然国是多非不可说,不妨清谈寄情,看本我何物。

在世说新语中,我们常见早慧,我以为这是基于世家荣誉感之上产生的效应,当一个人的思想个性化被视为重要的心灵修养指标,礼教束缚常被否定,儿童的启蒙就会暗合现代教育理念,天性得以释放,长辈之间以早早发现好苗子言传身教,视为己任,子弟在这种氛围下得以早熟,是可以想象的。

对于当时贵族子弟而言,这是一个重视心灵自由胜过身体强健的时代,所以多早慧,多颜值,但多情不寿,很多人四五十岁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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